多诺霍诉史蒂文森.doc

多诺霍诉史蒂文森(Donoghue v. Stevenson) 葛云松 译评 一、主要事实及诉审情况 1928年8月26日，在英国苏格兰佩斯利的一家商店里，原告多诺霍的一个朋友为她买了一瓶姜汁啤酒。原告声称，当时，销售姜汁啤酒的店主把酒瓶打开（酒瓶是黑色不透明的玻璃瓶，并以金属盖封口），在一个装了一些冰淇淋的酒杯里倒了一些；她喝了一些，然后她的朋友拿起酒瓶把剩下的都倒进了这个杯子，这时瓶子里的一只已经腐烂了的蜗牛倒了出来；结果，她得了一场重病。 原告要求被告史蒂文森（该姜汁啤酒的制造商）承担过失侵权（negligence）[1] 的损害赔偿责任。原告主张，被告作为用于人们消费并装在不能检查的容器中的物品的制造商，对于象她这样的消费者，负有一种克尽注意以使该物品里没有有害成分的义务，而被告疏忽了这种义务，因而他应当对由于他的疏忽而导致的任何损害承担责任。 被告的答辩中就原告的诉讼请求提出法律上的抗辩。[2] 初审独任法官（Lord Ordinary）[3] 就其作出裁决，[4] 驳回了抗辩，允许当事人就各自的主张提出证据证明。 被告不服该裁决，提起上诉。苏格兰高等民事法院第二分庭（the Second Division of the Court of Session in Scotland）裁决撤销初审独任法官的裁决，并驳回原告的起诉。 原告向英国上议院上诉。 二、英国上议院的终审判决（[1932] All E.R.1)[5] 阿特金勋爵（Lord Atkin）的判决意见： 本案中要解决的唯一问题是个法律问题：如果原告的起诉中对事实的主张是真实的，它是否构成一个诉因？我不必重述本案的事实。本案的问题是：一个饮用品的制造商将其产品出售给销售商，当时的情形使销售商或最终购买者或消费者都不能通过检验来发现它是否有缺陷，制造商是否应对最终购买者或消费者负有尽到合理的注意，以使该物品不存在可能对健康造成损害的缺陷的法律义务呢？我想勋爵们[6] 行使司法权力所面对的还没有比这更重要的问题，因为它关系到公众的健康，又是对法律制度的一种实际检验。本案应当依苏格兰法律判决。但双方参与辩论的经验丰富的律师都认为，苏格兰法律和英格兰法律在这个问题上是一致的，并且苏格兰高等民事法院博学的法官们亦以之作为判决的基础。我虽没有什么根据，但我个人的研究使我认为，在目前这个问题上苏格兰法律的原则和英格兰法律确实是一致的。下面我讨论问题时便基于此点。两个地区的法律似乎是：在过失侵权的损害赔偿诉讼中，原告须证明在当时的情形下，被告违反了其负有的尽到合理注意以免损害原告的义务，并导致了原告的损害。被告对之负有义务尽到合理的注意以避免发生损害，且由于被告违反了这个义务而导致了原告的损害。本案中我们并不关心义务是否被违反。如果被告确实负有义务，则被告是否违反此义务只是一个有待充分证实的事实问题，考虑到审理本案的目的，我们应当假定（原告主张的）事实存在。我们关心的只是这个问题：依原告所声称的事实，被告在法律上是否应对原告负有克尽注意的义务？ 值得注意的是，在英格兰法律中，很难找到对于使注意义务发生的当事人之间的关系所进行的一般性法律适用的阐述。法院关心的是实际诉讼中的摆到面前的特别的关系，并且说明在那些具体情形下是否有注意义务存在就足够了。因此，法院竭力对存在于财产上的注意义务进行详细分类，（其标准为）看是动产还是不动产，进而又依所有权、占有或控制进一步细分，以及以一方当事人与另一方的特殊关系为依据对义务进行区分，看他是制造商，销售商或者地主，顾客，不动产承租人，陌生人等等。通过这种方法，可以随时查明法律是否承认某种注意义务。但只有当案件可以被归入已经被考察和分类的某些特定种类时才能做到这一点。但是，那些被证明存在法律责任的案件中共同的注意义务，在逻辑上肯定有某种共同的要素存在。确立一个对一般原则的全面的和逻辑上的定义，可能已超越了法官的职责。因为定义的综合性越强，就越容易忽略本质性的东西，或者加进了非本质性的东西。埃舍勋爵（Lord Esher）在海文诉彭德（Heaven v. Pender）案中，曾做过这种尝试……尽管论证过分宽泛，但是就我看来，如果适当地加以限制，它可以作为有价值的可行的先导。 现在，我确信，在英格兰法上，应当有，也确实有关于使注意义务发生的（当事人之间的）关系的一般性概念。书籍中的具体的案件只是其例证而已。对过失侵权的法律责任，无论你就象这样称呼它，还是象在有的别国制度上将它作为一种“过错（culpa）”，无疑是以认为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