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道德的形上学」到「理一分殊新释」.PDFVIP

第一章 「道德的形上學」到「理一分殊新釋」： 第一節 牟宗三論「道德的形上學」 就現代西方哲學而言，哲學內部各種學問的分野乃涇渭分明，形上學、倫理 學、知識論各有其界域，不可相互混淆。但牟宗三先生從儒家內聖之學出發，卻 有將形上學與其他學門通而一之的傾向。因為德性之知作為智的直覺，乃通道德 界與存在界而一之的體證，或說是由道德意識與行為實踐通往存在自體的工夫。 在儒學中，形上學與道德哲學是分不開的，反之亦然。甚至可以說兩者根本是一 而二，二而一，牟先生指出： 政 治 立 大 近人習於西方概念式的局限之思考，必謂道德自道德，宇宙自宇宙，心即理只限 學 於道德之應然，不涉及存在域，此種局限非儒教之本質。心外有物，物交代給何 國 處？古人無道德界，存在界，本體論（存有論），宇宙論等名言，然而豈不可相 應孔孟之教之本質而有以疏通之，而立一儒教式的（亦即中國式的）道德界，存 ‧ 在界，本體論，宇宙論通而為一之圓教乎？此則繫於「心即理」之絕對普遍性之 ‧ N 洞悟，何必依西方式的概念之局限單把此「心即理」局限於道德而不准涉及存在 y 乎？1 a t t i i s o r n e 由此看來，牟先生認為在討論中國哲學之特性時，要超脫西方概念式思考，以一 a v l i n 種辯證性的理解來掌握。他根據孟子陸王一系「心即理」之睿識，而把道德界與 C U hengchi 存在界貫通起來，故又稱儒家成德之教為一「道德的形上學」（moral metaphysics）。 本心性體是絕對的普遍者，不但是吾人道德實踐之本體，且亦是宇宙生化之本 體，一切存在之本體。道德的形上學乃涉及一切存在而為言，故應含有一些「本 體論的陳述」與 「宇宙論的陳述」，或綜曰「本體宇宙論的陳述」（Onto-cosmological statements）2 。牟先生因此特別提出「道德的形上學」與「道德底形上學」（the metaphysics of morals）之區分，指出康德所講的正是一種「道德底形上學」。他對 兩者的說明是： 「道德底形上學」與「道德的形上學」這兩個名稱是不同的。﹝……﹞前者是關 於「道德」的一種形上學的研究，以形上地討論道德本身之基本原理為主，其所 研究的題材是道德，而不是「形上學」本身，形上學是借用。後者則是以形上學 1 牟宗三：《從陸象山到劉蕺山》（臺北：學生書局， 1993 年），頁 20 。 2 牟宗三：《心體與性體（一）》（臺北：正中書局， 1968 年），頁 8－9 。 24 本身為主，（包含本體論與宇宙論），而從「道德的進路」入，以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