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七世纪之间吕宋的漳州方言-6.1.pdf

中西語言接觸系列研究workshop （1） ―西班牙語與閩南語的接觸研究 復旦大學中華文明國際研究中心 2013, 9/27-30 十六、七世紀之間呂宋的漳州方言 洪惟仁 摘要：十六、七世紀之間西班牙佔領菲律賓期間，天主教教士為了對 當地閩南移民傳教，製作了漢字、羅馬字對照的傳教文字。這些文獻紀錄 了十六、七世紀之間閩南語語音、詞彙、語法的概況，在閩南語語言史的 文獻價值不言可喻。本文從語音史的觀點，考訂十六、七世紀之間菲律賓 呂宋漳州音的音韻系統，其漢字與拼音對應，並從地理方言學的觀點，鑑 定十六、七世紀之間菲律賓 Sangley 話的原鄉。 關鍵詞：十六、七世紀之間菲律賓閩南語、閩南語語音史、閩南語地理方 言學 1. 前言 1.1 宋元時代的泉州港 福建人自古就有「乘槎差海」的能力，有所謂「習於水鬥，便於用舟」的傳統。《後 漢書 ‧東夷列傳》載：「會稽東冶人有入海行遭風，流移至澶州。」雖然尚不能確定「澶 州」相當於現在何處，「東冶」可以確定是現在的福州。可見，福建人早在漢代就有航 行海外的能力。菲律賓禮智省馬亞辛地方發現古墓。墓碑上記明是南安人「鄭國希之 墓」，署年唐高宗顯慶六年（661 ）（林國平、邱季端2005: 214 ），這是泉州人早在唐 代就已移民菲律賓的證據。不過這個時期福建人移民海外應該只是零星的個例，但已 經表現了福建人高超的航海能力。 唐末時，大食（阿拉伯）人已經到中國泉州貿易。但福建人漂洋過海行商或移民海 外的興盛濫觴於北宋，北宋時西部「番邦」林立，互相攻伐，阻斷了傳統經由河西走廊 的「絲路」（silk road ），中國對外貿易逐漸轉走海路，於是在泉州設置「市舶司」， 鼓勵海外貿易。趙汝适《諸蕃志》記載當時福建商人在東南亞貿易的盛況。 南宋以後，經濟中心南移，泉州人發展了自造大商船的技術，改變了大食商船獨 霸南海的局面，泉州的海上貿易因此更加繁榮。此時，適逢福建土地開發已經飽和， 1 1 誠如宋 ‧廖剛所言：「七閩地狹人稠，為生艱難，非他處可比。」 福建人在經濟的壓 力下，利用其航海技術出洋行商，乃是時勢所趨。 元代時歐亞大陸在蒙古政權有效控制下，東西貿易、文化交流空前通暢，不但陸 路交通暢行無阻，海路交通更相當繁榮。至元二十一年 （1284）年「設市舶都轉運司於 2 杭、泉二州」，泉州成為當時世界第一大港之一，人口最高曾達 455,543 人 。馬哥孛 羅東遊就是由泉州啟航回意大利的。 明成祖永樂元年（1403）在明州、泉州、廣州恢復設市舶司，並遣使海外，宣揚國 威。1405 年起鄭和七次下西洋，帶動了海外貿易與移民南洋的潮流。但只限於朝貢貿 易，移民也非常有限。 1.2 走私貿易時代的月港 明初，朱元璋實施海禁，規定「寸板不許入海」，但仍沿襲舊制，設市舶司管理海 外貿易，實際是政府獨占朝貢貿易，而禁止民間貿易。但民間走私貿易極為興盛，其 中有內因，也有外因。 福建人早在南洋進行貿易，十五世紀中國的手工業發達，手工藝商品化，亟需找 到出口管道，商業資本主義開始萌芽，是為內因。 十六世紀歐洲海商殖民勢力東漸，開啟了「大海洋時代」，這是外因。1492 年哥 倫布發現美洲新大陸，揭開西歐殖民主義的序幕。1511 年葡萄牙即佔領麻六甲 （Malacca ），1571 年西班牙佔領馬尼拉（Manila ）；1619 年荷蘭佔領雅加達（Jarkata ）， 建 Batavia ，1624 年佔領台灣，1641 年奪取麻六甲；接著英國於 1786 佔領檳榔嶼 （Penang ）、1819 年佔領新加坡（Singapore ），並從荷蘭手中接管麻六甲。整個南洋 都被西歐殖民主義所染指。 大海洋時代開始以後，世界的海路暢通，貿易繁榮，民間行商趨利，勢所必然。 而朝廷壟斷，效率奇差。海禁逼使民間舶商走向地下化，進行走私貿易。當時的中國 海商事實上是東亞國際貿易的主角。只是中國海商不但沒有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