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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自由与地区经济一体化:中国的检验（1996-2008） 踪家峰  周亮  厦门大学经济学院经济研究所 361005    摘要：本文从经济自由视角解释市场分割，跳出中央和地方政府相互关系、地方 政府之间政治锦标赛的分析框架。使用 1996‐2008 年间中国省级数据，构造经济 自由度、市场分割指数。发现经济自由度的提高将有助统一市场形成，这种促进 作用具有时续性和地区差异。通过经济自由度分指标检验发现，自由贸易、用于 基础设施的财政支出将促进市场一体化，通货膨胀、国有化将加剧市场分割，而 金融自由和城乡劳动力流动对市场分割没有显著影响。 关键词：经济自由  市场分割 财政分权    一、引言  1994 年分税制改革之后，我国中央和地方政府之间政治集中、财政分权的 格局逐渐形成，在经济增长为主要政绩考核目标的激励下，地方政府采取以邻为 壑的“诸侯经济”策略似乎已经成为中国现阶段经济发展的常态。早在 2000 年， Young 的研究结果表明，中国存在严重的市场分割。在短期内，通过依靠行政力 量形成的地区间市场分割，地方政府得以独享当地的经济租金（Young 2000,  张 卫国 2011 ），在长期内，阻碍了要素和商品的自由流通，扭曲资源配置，牺牲了 地区间的比较优势和规模经济释放的经济增长潜力，地方政府所获得收益恐将难 以为继（陆铭、陈钊，2009 ）。  目前对市场分割原因的探究，主要以中央和地方两级政府为分析主体，认 为由分税制改革引起的地方分权是加剧市场分割的根本原因。但是如果跳出这 个分析范式，不难发现，市场分割的本质是地方政府通过行政等手段人为提高 了地区间经济活动的交易费用，而推动统一市场的形成关键在于是否可以找到 一个“因子”，降低交易费用和要素跨区流动成本。经济自由这一概念涵盖了政 府规模、政府对市场的干扰程度，税收政策、贸易水平、金融自由、价格波 动、劳动力流动等多个维度（James Gwartney、Robert Lawson，2004 ）。毫无疑 问，经济自由程度越高，市场机制越成熟，产权制度越完善，经济主体受干预 程度越小，地区之间的协同和分工程度越高，要素跨区流动的成本和交易费用 就越低，地区间“零碎”的市场分割情况将有所缓解。也就是说，经济活动自 由度的提高将优化省际间的资源配置，促进国内统一市场的形成。 如果以上逻辑成立，那么经济自由究竟对市场分割有怎样的影响？影响机制 是什么？这种影响是否存在地区差异？经济自由所涵盖的众多维度中，究竟是哪 一个变量对推动国内统一市场的形成起到主要作用？以上问题的回答，可以帮助 我们从一个更广阔的视角考察影响地区间零碎市场分割的因素。本文试图将经济 自由所涵盖的众多维度纳入市场分割的分析框架，使用  1996‐2008 年间全国 28 个省市的数据，分别构造省市的经济自由指数和市场分割指数，从实证角度验证 经济自由对市场分割的作用机制。  本文的第二部分回顾了市场分割和经济自由的相关理论文献，试图说明经济 自由推动统一市场形成的作用机制；第三部分给出了变量说明、数据来源和计量 模型设定；第四部分是实证结果和分析；最后一部分是本文的结论。  二、文献回顾  Young （2000 ）通过考察 1978-1997 年间中国地区间产业结构和价格波动情 况，发现产业结构逐渐趋同而价格波动日趋扩大，由此得出中国存在严重市场分 割的结论。之后的研究，部分印证了Young的结论，指出中国省际间贸易流量比 重下降，各地区正逐渐走向自给自足，市场分割有加重的趋势（Park 2003  ，Poncet  2003a 2004b 2005 ）。然而由于Young采用地区产业结构和价格波动水平的方法衡 量市场分割，忽略了各省内的产业间贸易（Jane Golley, Nicolass Groenewolf,2007 ）， 可能造成对省际间市场是否趋于整合过于悲观的判断。此后的学者选用了多种不 同方法测度市场分割，更多来自经验的证据挑战了Young的结论。 目前直接衡量市场分割主要有“贸易流”、“一价定律”和“经济波动同期性” 三种方法（Carsten Herrmann‐Pillath,2011），这三种方法从不同角度都验证了国内 市场日趋整合的结论。具体有，Naughton(1999)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