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文学观念的当代变革的思考.pdfVIP

关于文学观念的当代变革的思考 20 世纪70 年代末，我国文学理论在经历了短暂的徘徊之后，终于伴随着思 想解放和社会改革的伟大历史潮流，开始了与时代脉搏的跳动相应和的自觉时 代。特别是近几年，我国文学理论领域发生了新中国成立以来最广泛、最深刻的 理论变革。 在这场理论变革中，最引人注目的、与当代文学思潮息息相通的，是文学观 念的更新和由此引起的论争。 文学观念作为人们关于文学的性质、特征、规律、功能等根本问题的认识， 是文学理论的核心问题，因而也是文学理论变革的核心问题，直接关系到文学理 论变革的方向和如何建立与现代科学文化水平、文学发展现状相适应的文学理论 体系的重大问题，极需深入探讨。我以为，如何认识当前文学观念更新的意义和 方向、方法论等问题，是其中必须进一步研讨的重要课题。 一 近几年，广大文学理论工作者在实践中突破了封闭型、教条型、注释型的学 术氛围和思维方式，借鉴西方新的科研成果和研究方法，对现行的、传统的文学 观念大胆设疑，锐意探索，从各个不同的角度和层次提出了一些新颖独特的文学 见解，如感情象征说、自由审美意识说、人的本质力量感性肯定说、自由形式说、 充分的主体性说，等等。可以说，传统文学观念正在发生着痛苦的蜕变。 文学观念的当代变革，在我国文学理论界，以至整个艺术界引起了强烈的反 应，有的赞成，有的怀疑，有的反对。有的学者认为马克思主义对于文学艺术的 本质已经作了根本性的回答，再讨论文学的本质没有必要。 用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看，文艺观念并不是僵死、静止的东西，而是一种历 史过程。马克思说：“人类的命运除了不固定的本身之外没有任何固定的东西。” [1] 理论也是如此，世界上从无一种永恒的理论和观念，黑格尔比喻说，理论绝非 [2] “一尊不动的石像”，而是生命洋溢、流动发展的。 文学观念作为关于文学性 质、特征、规律、功能等问题的认识，总是随着文学的发展而变化着，也总是随 着人类整个科学文化水平的发展而变化着的；换言之，随着历史的发展、人类思 维方式的更新和整个世界文化、世界艺术的演进，随着艺术所处的社会空间和文 化空间的变异，人们对于文学的性质、特征、规律、功能等总会作出不同的理解 和回答。例如，关于什么是文学的问题，中国周秦时期的文学概念是泛指一切学 术，并将其视作伦理学、政治学的附庸；魏晋时期则将文学与经学、玄学严格区 分开来，并在“文学”中再作“文”与“笔”的区分，把那些“吟咏讽谣，流连 哀思”者即专门表现情感的作品称为“文”，这才是后来所说的纯文学。又如在 西方，古希腊人所说的艺术就包括工艺、技巧之类，后来两者才被区分开来的。 再如艺术与现实的关系，亚里斯多德的艺术模仿自然说在西方雄霸了两千余年， 但随着 19 世纪末表现主义和抽象主义艺术的产生，这种观念便陷入了十分困惑 的境地，因为它再也无法解释：以线条、色块来表现情绪和观念的抽象绘画究竟 模仿了什么自然？（黑格尔也早就质问过：建筑艺术和大多数音乐作品模仿了自 然的什么？）这样，模仿自然说就作为一个时代的思想产品一去不复返了。20 世纪以来，各种新的文艺观念纷纷问世： “文艺即梦的象征”、“文艺是性欲的 升华”、“文艺是苦闷的象征”、“文艺即直觉”、“文艺即表现”、“文艺是一种符 号系统”、“文艺是语言密码”、“文艺是隐喻、暗示”，等等。这其中当然有的并 不具有科学价值，但作为一种探讨，作为一种理论演变现象，这是正常的、合规 律的，因为每一个时代的新人都必然用“新鲜的和当今的眼光”理解什么是文艺、 什么是非文艺的问题。整个艺术理论包括文学观念就是在这种不断更新的历史运 动过程中不断获得新的生命的。 马克思主义文学观念也是在这种历史运动过程中诞生的，同样也必须在新的 历史运动过程中吸取新的营养，不断丰富和发展。马克思主义的文学观念，例如 文学的社会意识形态性质的理论，今天仍有它存在的理由。但是，马克思主义创 始人的时代已离开我们一百多年，列宁逝世也已六十多年，在这一百多年或六十 多年中，世界科学发展迅猛惊人，人类智慧之光已照亮茫茫宇宙和区区粒子世界， 整个人类文化已进入了一个崭新的时代，社会科学、文学艺术和自然科学、技术 科学一样，已经形成了许多新思想、新理论、新方法，只要承认这一事实，我们 就不能阻止文学理论领域中观念的更新。更新不意味着对一切历史成果的否定， 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