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指称和翻译的不确定性-东吴大学.pdfVIP

論指稱和翻譯的不確定性 陳瑞麟 台大哲研所博士班 附註：本文約寫作於1994-1995年間。未曾公開發表。現原稿置放於網路上供學界參考，並歡迎批 評指教。 語言（一個字詞或語句）有確定可知的意義或意思嗎？我們能夠確定地知道所用的字詞指稱 某個單一對象嗎？奎因(W.V. Quine)的答案都是否定的。針對它們，他分別提出了「翻譯的不確 定性 (Indeterminacy of translation) 」和「指稱的不可測度性(inscrutability of reference)」或「指稱的不確有定性」這兩個著名的論題。1 簡單地說，「翻譯的不確定」是指翻譯一個外來的語言時，我們無法決定不同的翻譯之間， 哪一個才是最正確的。而這似乎是個再尋常不過的「常識」了，學過外國語言的人都知道，對同 一句話，不僅不同的人甚至同一人都可以做出許多不同的翻譯，沒有一個能被視為唯一正確的； 翻開任兩本不同版本、不同編著者的字典，也可以明顯看到不同翻譯的案例。如此，這個明顯的 現象或事實，何勞奎因大張旗鼓提出論証來加以強調？奎因之「翻譯的不確定性」論題到底想說 什麼？這個主張是凱茲(J.Katz 1990,PT:177)所謂之翻譯的懷疑論（我們也可以說成「意義的懷 疑論」），它是一種什麼樣的懷疑論呢？ 另一方面，「指稱的不可測度性」意謂我們無法確知自己和他人所使用的字詞究竟指稱什 麼。如同瑟爾(J.Searle1987)指出的一般，這個主張相當違反直覺和常識。但，對奎因來說，翻 2 譯的不確定性和指稱的不可測度性卻是密切相關、甚至是同一的論題 ，由相同論証例子來支持。 若真如此，一個重述且強調了常識；一個卻違反常識和拂逆直覺，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這兩個 （或一個？）論題真正說了什麼？它們又會造成什麼樣的理論後果？ 為了回答上述疑問，我們有必要重新回顧奎因的論証，比一般討論更加詳盡地追蹤奎因的論 証過程，展示他如何引導出這兩個論題，盡力澄清它們到底想說什麼、說了什麼、以及為什麼要 這樣說？何以它會引起許多爭議？我們感興趣的是奎因論証方法背後之一套論証的思維模式，揭 露該思維模式，我們將會發現奎因所謂的「徹底翻譯」仍然不夠「徹底」。跟隨著這套思維模式 而「徹底」發展，有可能導出一極端懷疑論的結果。如果這個結果令人難以忍受的話，我們就必 需改弦易轍。 一、翻譯的不確定性和指稱的不可測度性 １.翻譯在意義理論中的角色 弗列格(G.Frege)主張語言（字詞）除了有其指稱(Bedeutung)之外還有意思(Sinn) ，意思是 語言的內涵(intension)項目。奎因支持這種區分，他用「意義(meaning)」這個詞來表示內涵項 目，但基於自己的存有論(onyology) ，反對有著做為抽象元目（例如共相或柏拉圖式的理型）的 意義或命題之存在 。同時，在我們說及語言或字詞的意義時，並不是意謂該語詞所指稱的對象3 4 5 。基於自然主義立場，他也反對意義是一種觀念或心靈元目(mental entity) 。結果就是，「這 些被稱作意義之特殊的、不可化約的中介元目(intermediary entity)之說明值，確信是虛幻 1 1992年，奎因出版《真理的追求(Pursuit of Truth)》－－這本總結奎因一生整體思想系統的著作中，他 認為「指稱的不確性」要比「指稱的不可測度性」來得好些(PT:50)。 2 譬如方萬全(1991)便是如此主張。又陳波(1994)則指出指稱的不可測度性乃是翻譯的不確定性之外延 (extension)層面。 3 參看〈論有什麼？(On what thereis?)〉(FLPV:9-12) 4 參看〈語言學中的意義問題(Theproblem of meaning inlinguistics)〉(in FLPV)。 5 參看〈存有論的相對性(Ontologicalrelativity)〉(OR:27-28) 的。」(FLPV:12)「做為隱晦的中介元目之意義本身，大可予以丟棄。」(FLPV:22)但，這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