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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在墙上的老B 游戏般的寓言剧注 孙惠柱 时间：现在 地点：剧场 角色： 剧务：演员出身，一个不知疲倦的热心人，在场上俨然指挥一切——老习惯了，也只会按老规矩行事。 小A：普通男演员，他爸爸是老A，可是他并不买账，早欲取而代之——虽然他从来离不开父亲。 小凌：主要女演员，已过妙龄，缪斯对她是慷慨的，丘必特却很苛刻。这一矛盾使她经常仿佛生活在一种诗意的幻境之中。 导演：借来的女导演，寡言的背后有她的苦衷。她好像是“无为而治”，其实是满腹经纶。 老B：奇怪的不速之客，好些人都仿佛认识他，他却始终是一个谜。 小珊：业余演员，象一朵含苞欲放的花。这里的人使她着迷，她也会使这里的人着迷。 演员、舞台工作人员、音乐家甚至观众若干。 景：宜灵活掌握，镜框舞台或三面观众均可。空黑背景前设一组平台。最高的平台上有一种非现实的气氛。悬着一个不规则的画框。场地——最低的平台上的气氛是实的。灯光将区分不同的演区及表演的性质。 [音乐声中，演员们做舞蹈般的热身体操，工作人员做准备。剧务紧张地跑来跑去，仿佛出了什么差错。他终于走向观众。 剧务 同志们，欢迎你们来……今天，今天是我们的实验性联排，是联排！为了表示我们的欢迎……我们特地加演一场舞蹈……一场自由的民族舞蹈。怎么样？音乐！响一点！ [演员们跳起舞来。剧务急着走向台边。 [小A吹口哨踏舞步上。 众 小A！你爸爸呢？ 剧务 嘘！——（把小A拉到一边问，他愣住了） [众骚动起来。导演从观众边上走过来。 众 导演！ [她与剧务低声说几句话。剧务走向台中。 剧务 观众朋友们，请大家静一静。对不起，我很抱歉。没想到，我们的主角来不了了。他实在是太忙了。本来嘛，赶场他老经验了，可今天这样的事还是头一次，实在对不起大家，只好请大家回家，明天再来了。今天的票根仍然有效。明天演出一定更好，我保证！ 观众 （乱纷纷地）回家？倒霉了！见鬼了！谁是主角？主角在哪儿？我们也忙呐！明天才不来呢！退票！再也不来看戏了！ 剧务 请不要生气，我向大家道歉，非常抱歉！大家知道，我们的主角老A同志德高望重艺又精，他年纪大了，又实在太忙。人越老，事越多，推也推不掉呀。现在，他又在市里参加一个重要会议呢。 小珊 （在观众中）那他的B角呢，导演？ 剧务 有问题请问我好了。咱们导演是新来的，刚从别的剧团借来的。我来回答你的问题吧，你是问B角对不对？这B角嘛…… 观众 B角在哪儿？管他A角B角，叫他出来！ 小凌 老A同志不用B角。 小珊 为什么？不是说他太忙了吗？ 剧务 因为没人顶得下来！有几个观众不想看著名的老A的？你不想吗？ 小A 当然想，哪怕他那玩艺儿不赶趟也…… （摹仿老A慢半拍的绝招） 一演员 得了得了，老A就是老A，这个！（翘大拇指）当他的B角呀，你就是把胡子都等白了也…… 剧务 （打断）好了好了，我看大伙还是请回吧。明儿见！音乐，送客！ [送客音乐起，突然变成了一种神奇的音乐。一个怪人赫然出现在画框后面的墙上。这是个漫画形象，戴着个白铁丝做的白的白胡子白头发面具。他慢慢走下来，动作象生锈的机器人。急切地想说话，却又含混不清。他走向小A，小A躲开。 剧务 喂，干什么干什么？（想挡住他，却被他撞个趑趄） 小凌 （走向他）请问，您……认识我吗？（他走开去） 导演 你是什么人？回答我！我是导演。 [他立即站住，拼命“说话”，发出生锈的乐器声。导演上前按摩他的颈部，象有什么法术似的，使他说出话来。 那人 我来了！ 剧务 你来干什么？ 那人 来救你们于危急之中。 小A 哈！“救我们……” 那人 救场如救火，分秒必争。 小A 咳咳，来个疯子！去去去！ 导演 慢！（对那人）你，是从漫画上下来的？ 剧务 漫画？什么漫画？ 那人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 剧务 嗨，这人有趣，背毛主席诗词呐，你还会什么？ 导演 请你回去，回到那墙上去。让我们看看那漫画。 [那人身不由已地走向画框，终于站定了。 那人 （急转身）不！不！已经挂得太久了，诸位还不想要我吗？我不做漫画了，不！今天，你们不能没有我……老A同志不在。 小A 嚯，你算老几？ 那人 老B，老资格的老，ABC的B。 众 老B？！ 老B 一个挂在墙上的老B，一个等白了胡子的B角。 [导演召集大家商量。 小凌 （走向老B）您还记得我吗？ 老B ……没有这个荣幸。（鞠躬，两眼紧盯着导演） 小凌 你……是来救场的？ 老B 来寻找我的生命。 小凌 你真让我想起一个人。我的一个好朋友……过去的朋友。他老当B角。他默熟了每一个A角的戏，他练得比别人苦十倍。可他老也没戏演，老是挂着，后来他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老B 他跟你有什么关系？ 小凌 我……常常在梦里见到他。 老B 梦不是现实。 小凌 有时候会变成现实的。 老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