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教育与知识生产：周作人在燕京大学（1922-1931）.pdf

双月刊2014年第1期(总第28期) l 中 ．；：1 文学教育与知识生产 ：周作人在燕京大学 (1922-1931) ◎ 胡 楠 (复旦大学中文系) 内容提要 ： 本文利用北京大学现存档案，梳理、探索周作人在燕京大学期间作为学者、教育者，对燕京大 学新文学课程的开设、乃至中国新文学教育整体所做 出的独特贡献，并探讨在课程教授、知识积累 的过程中，“新文学源流”思想的生成与变化。 关键词 ： 周作人、燕京大学、新文学教育、知识生产、《中国新文学的源流》 1922年，周作人受聘在燕京大学国文系现 外国文学受到边缘化 ，而当时正在发生的、引起 代文学组任教。 巨大热潮的新文学 ，则完全没有进入当时大学 以往关于新文学教育史，一般都从 1928年 的文学教育体系 。这并不代表新文学不受大学 清华大学国文系改革开始讨论，对于燕京大学聘 重视，蔡元培 曾经在 1918年北大开学典礼上讲 请周作人教授现代文学一事，多因资料不足而略 话，宣称 “一年以来于旧文学外兼提倡本国近世 过不谈。但周作人在燕大，实际上做 了相当多的 文学及世界新文学”2，虽未达到，但可以见得， 工作，每年开设四门左右的课程 ，涉及文本讲读、 至少新文学已经作为一个重要的概念存在于他对 翻译、写作、外国文学史等新文学的诸多面向， 大学的期许中。查阅北大国文系历年的课程表 ， 而燕大的现代文学学科，也在他的引导和影响下 可以发现，尽管在 20年代初的课程指导中就 已 逐渐发展壮大。因而，如果不将周作人在燕大的 经有了 “拟开设”新文学课程的计划 ，但直到 实践纳入考量，对于新文学教育史以及周作人研 1930年的 “新文艺试作”，新文学才第一次进入 究而言，都将是一个难以忽视的疏漏。结合一系 了北大的课堂。整个20年代，北大国文系于新 列原始资料，这里我将试着探讨，新文学教育是 文学教育方面呈现出完全的空白。这并不仅是北 如何进入学院的，又获得了怎样的发展 ，周作人 大国文系的个别情况，而是当时北京学界的普遍 做出了什么样的贡献，而他的文学与思想又发生 状态。即使是一向被视为新文学教育先锋的清华 了怎样的变化。 大学国文系，也是在 1928年才开始将新文学作 为可以 讲“授”的学问引入课堂。 新文学教育是如何可能的 燕大国文系于 1919年始建，当时课程，有 作文，学术文 (“专选唐宋以来古文名家关于义 关于20年代初北京国文系的治学风尚，学 理及阐道之文兼授历朝学案文体变迁俾觇学术源 者已有所讨论 ：“古文”是课程体系的绝对核心， 流”)，模范文 (“专选历代名家杂体文字示以格 现代中文学刊 ／39 式俾识文格之变迁”)，诸子 (一二年级 选“授苟 用违所长，很可惜的，故我想他出去独当一面” 。 扬等书以证中国道统之源流兼采庄列等书以觇 在胡适看来，周作人之前四年时间所教授的欧洲 先贤道德之系统”)，三四年级则 “选授管商等 文学史并非他所擅长的学科。而他所推荐的新文 书以觇政治之源流兼授礼记学庸孟子等篇以证中 学研究、教育，才是周氏真正的 “所长”。而另 国儒术之旨归”)，中国文学史 (“采用中国文学 一 方面，这件事或许与当时北大内部 某“籍某系” 史以觇历代文诗之门径”)，国语 (“以明统一语 与 “东吉祥正人君子”加之间的人事纠葛有关，据“ 言普及教育之要旨藉考古来反切之梗概助学生确 所谓 某‘籍某系’的人看来，这似乎是一种策略， 切之读音”)，文字学 (“以为诠释语言文字其要 仿佛是调虎离山的意思”，将对方的一·员干将调离 目分析形声义三事使学者洞 明中国语言文字之 北大国文系，以此达到派别权势的再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