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意识张扬与遏抑——简论中国现当代女性文学发展轨迹.pdfVIP

女性意识张扬与遏抑 ——简论中国现当代女性文学发展轨迹 张永敏 从“五四”到“新时期”，中国小说界出现了一批又一批世 人瞩目的女性作家群，她们的作品记录了中国社会和中国民 族变革的历程，几代女性寻求自身解放的艰难历程。她们作品 与社会文学潮流同步合拍的，在共同的大潮流中，又显示着自 己女性的特征。 在中国学术界，另一概念是“女性主义文学”，是指那些以 女性为创作重心，作品和与之相适的文学批评。凡是反映女性 在男权社会的苦闷彷徨、哀怨、抗争的作品，不问其作者性别 如何，都视为 “女性主义文学”。 “女性主义文学”与“女性文学”无论从内容、视角、心态、 评判上都有着其较大差别，甚至错位。本文就其女性文学这一 范畴略述评说。 从三十年代到六十年代时期，七十年代后期至今的新时 期。她们有着共同的现象，都是从社会问题开始而后转向女性 自身。通常所说“内转”现象。对于这个“内转”，过去文学史上 评价不高，认为这是女作家的“狭隘”。其实这正是女性作家小 说成熟过程。 我们可以看到，虽然每个时代女作家和男作家都是从社 会问题上起步的，但最能代表女作家成就和特点的作品，往往 被社会批评为狭隘和偏激，这是一个值得注意的文学现象。 提倡科学和民主的 “五四”新文化运动爆发之后，随着人 的自由意识不断觉醒，男权文化观念的专制地位开始松动，正 是从这个时期开始，“五四”女作家群出现了，这是二十世纪初 中国社会民主革命强震下的产物，她们第一次在中国文学史 上醒目地树起了女性文学的旗帜，参加到反封建呼吁科学民 主的文学潮流中去。 与男作家一样，她们也是以“问题小说”步入文坛的，她们 以西方的民主观念作为妇女解放的主要武器，打击目标集中 在妇女的人身依附关系上，以“恋爱自由”、“婚姻自主”、“家庭 平等”为标志的女性人身独立要求是此期女性文学要解决的 主要问题。冰心《两个家庭》、《斯人独憔悴》、《去国》、《最后的 安息》，初期就引人注意。庐隐《一封信》、《灵魂可以卖吗？》表 现了劳动人民疾苦，揭露了社会问题，虽然不少写妇女命运， 但她们主要从社会问题角度表现劳动妇女的不幸。除了观察 描写上显露一些女性特点外，这些作品与男作家创作基本一 样，并没有显示出女性独特的优势。事实上，使她们出名的，往 往因为她们是女性。女人写小说，这个事实本身在“五四”有强 烈反封建意义。由于这一时期父系文化观念依然占统治地位， 许多新女性形象不能不以悲剧人物身份出现，她们意识到自 己生活在一个充满敌意的社会里，她们屈从柔顺的观念减少， 抗争报复的心理增强，女主人公大都不肯听从封建式婚姻摆 布，那种父母谅解，夫婿高就的大团圆结局不见了，这是女性 文学中一种很大变化。 随着“五四”反封建运动的深入，妇女解放、婚姻自主成为 新女性的口号，女作家的女性意识逐渐萌醒，女性小说开始以 “问题小说”转向表现 “自我”。 “五四”时期许多作家都写过母爱，但谁也没有冰心写得 那么美，但是冰心的“母爱”只是她虚幻的理想，她和绿漪被称 为“闺秀派”女作家，只歌颂母爱，而不敢歌颂反封建礼教的情 爱，这就使得比后来_些女作家显得单纯和守旧。相比之下， 冯沅君对母爱描写现代意识强得多，在隔绝》中，写了青年男 女“为争恋爱自由而牺牲”的悲剧，主人公“华”是一位热情、勇 敢的女大学生，她无视父母代订的婚姻，自寻情侣，她说：“生 命可以牺牲，意志自由不可以牺牲，不得自由我宁死，人们要 不知道恋爱自由，则所有一切都不必提了。这是我的宣言。”这 种绝决态度是这时期新女性形象特有的精神面貌，由于面对 社会势力过于强大，她们又选择了不屈的道路，悲剧发生就不 可避免了，女主人公被迫自杀，实践了她自己的宣言。这是一 个对母亲的爱和情人的爱相冲突的时代，冯沅君发出了冲出 “母爱”的呼声，代表了觉醒的女性意识，反映了小说变化—— 由描写母爱而向描写情爱发展。综观这时期女性文学，其中心 任务是在为女性争做得做人的资格。茅盾说： “妇女解放的真 意义，是叫妇女来做个 ‘人’”。 男作家也表现“自我”，突出代表就是郁达夫，但女作家们 审美标准与道德评判与之有着很大差异。女作家笔下的女性 对爱情追求大多是排斥肉欲的、生理的。她们轻视世俗的性 爱，而推崇男女间伯拉图式的“精神恋爱”。庐隐的父亲》描写 一个青年男子和自己后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