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付的法律性质-法学研究.pdfVIP

　　交付 的法律 性质 ———兼论原因理论的发展 刘 家 安 内容提要 :在罗马法上 ,交付本身并未被赋予所有权移转的意思 。罗马法通过对原因的要求 来控制交付的效力 。按照罗马法法律渊源本身对交付原因的定位 ,交付的性质原则上应该 是要因的。由于对罗马法上的清偿原因缺乏充分的了解 , 中世纪的法学提出了误信原因的 原因理论 ,从而使在要因交付的框架下孕育出抽象的无因理论成为了可能 。 关键词 :交付 　原因理论 　无因主义 　要因主义 在大陆法系国家的罗马法及民法研究中 ,对交付的法律性质的讨论 , 已经是一个老生常谈的话 题 。但在我国当前的民法研究中 ,虽然对此问题已经有所涉及 , 〔1 〕其许多方面仍然有待澄清 。 一 、罗马法上“交付”的基本内涵 〔2 〕 所谓交付 ,在罗马法上称 traditio 。 交付指向的究竟是一个脱离当事人意志的客观“事实”行 为 ,还是包含当事人主观上移转所有权意思的“法律”行为 ? 无论后世法学在此 问题上采何种观 点 , 〔3 〕至少在罗马法上 traditio 一词是多义的:有时 ,它仅指移转标的物占有 ,甚至仅仅是“持有”的事 中国政法大学副教授 。 〔1 〕 我国民法学者对此问题的研究多包含在对物权行为无因性理论 ———或范围更广的物权变动问题 ———的研究之中。这一 ( ) 点似乎是可以理解的 ,因为萨维尼恰恰是通过对交付的法律性质的界定 所谓“交付是一个真正的契约”而提出了物权契 ( ) 约的理论 。惟应注意的是 ,萨维尼是通过对罗马法上的交付制度 及其在后世的发展 的研究“总结”出物权契约理论的 , 从罗马法的制度出发对此问题进行研究的一个事例见于陈华彬 : 《罗马法上的 Traditio 、Stipulatio 与近现代私法上无因性概 ( ) 念的形成》载《罗马法 ·中国法与民法法典化 ———物权和债权之研究》, 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 2001 年版 ,第 60 页以下 。针 对该问题的一个较为系统的研究见田士永 : 《物权行为理论研究 ———以中国法和德国法中所有权变动的比较为中心》, 中 国政法大学出版社 2002 年版 ,第 56 页“关于意思表示与原因”标题之下 。另可参见孙宪忠 : 《物权行为理论探源及其意 义》, 《法学研究》1996 年第 3 期 。 〔2 〕 亦有学者将 traditio 翻译为“让渡”者 ,如盖尤斯《法学阶梯》,黄风译 , 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 1996 年版 。但“让渡”一词在中 文语义中似仅指权利的移转 ,而如下文所述 ,罗马法上的traditio 有时亦指对物事实上管领的移转 ,因此笔者以为 ,还是“交 付”的译法更为贴切 。 〔3 〕 例如 ,在萨维尼的物权契约论中,交付当然地具有移转标的物所有权这一要素 。有些学者 ,如彭梵得 , 虽未直接将罗马法 上的交付界定为物权契约 ,但也强调了做出交付之人移转所有权的意思 。彭氏在其所著《罗马法教科书》中,将交付定义 为 :“以放弃对物的所有权并使他人接受这一所有权为 目的 ,根据法律认为足以构成所有权转移之依据的关系而实行的交 付或给予”,彼德罗 ·彭梵得 : 《罗马法教科书》,黄风译 , 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 1992 年版 ,第 209 页 。 ·39 · 法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