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史微观察：收入研究.pdfVIP

1符柱所滕 ／。_： 《环球人物 一月号(上)，有诺文奖得主莫言 言费无贰。所以从来就有的 “润笔”，并未在古代 专访，云 ：“他的初衷很简单，听说写书有稿费， 造就过职业作家。 就能吃饱肚子。于是他开始在破 旧的煤油灯下看 文学可 以买卖，抑或社会商品中出现 “文学” 书写字。” 这一新品种，普遍来说是现代才有的事。当然，中 此言非虚。有关莫言童年饥饿经历，可读 晚明开始可以找到一些文学商品化的苗头，但只 《吃相凶恶》和 《吃的屈辱》。两文均系自述，一言 限于稗乘野史，主流的诗文从不在此列。到了现 他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初大饥荒中的生活情景，一 代，文学则每寸空间都完全被商品交换所把持。 言自幼不能饱腹给心理投下的永久阴影。 实际上，与收入无关的文学根本绝迹。任何作家， 饥饿记忆与莫言创作的关系，很堪研究者注 无论伟岸与微渺，提笔而事此业，意识辄同，心里 意。以此为人口，不单可以了解他的生命体验，即 都有收入二字。而在国家、社会或时代，文学收入 对其作品里的内容、人格乃至语言特色，都不失 制度亦为调控文学之有力手段。虽然形式不非得 为解读的钥匙。本文非莫言专论，故不就此展开， 是稿费、版税，也可以是别的。比如，建国后体制 而只借为由头，去作一项文学史的考察。 下 “专业作家”岗位以及由此取得的工资和住房、 在他对记者的表 白中，有几个字不容错过， 医疗等福利，就是变换了形式或广义的收入。 亦即“写书有稿费”。这状若无奇的一语 ，实际道 故收入一端，于现当代文学的影响深入腠 出了现代以来中国文学一大要点。它约略可以表 理。许多事情，小如个人取舍，大至文艺政策和管 作 ：现代中国，文学成为谋生手段，作家则职业 理，以及创作丰歉、思想立场、文坛风尚、主题手 化 ；作品能够换取收入，收入环节也左右着文学 法、写作姿态等等，皆可就中寻其踪迹。 所有方面。 然而此内容与环节，文学史著至今不论不 以前不是这样。诗文不曾给陶渊明换来半 载。中国的文学史研究，似乎很难脱品评优劣的 文钱，他辞官后养活 自己，得靠亲 自种地。李 白 趣味，总是把 “载入史册”作为奖赏，颁予若干作 斗酒诗百篇，柳永 “有水井处，皆能歌柳词”…… 家作品。因此难怪百年来的新文学，诸多问题和 这背后，都没有稿 费的存在。曹雪芹写 《红楼 境况，都搔不到痒处，或没有触碰。 梦》，蒲松龄写 《聊斋》，以今视之，仿佛是为文学 究竟如何，或许该看实例。我们且从老舍说 史 “义务劳动”。古人著文，非但没人付钱，相反 起。四十岁时，老舍写了这么几句话介绍自己： 所出每一本书全得 自掏腰包。钱谦益虽为一时 幼读三百千，不求甚解。继学师范，遂奠教书 泰斗，其 《初学集 由弟子瞿式耜偕众同门集 匠之基 。及壮 ，糊 口四方 ，教书为业，甚难发财 ； 资为老师刻成 ，对此钱谦益已是心满意足，并不 每购奖券，以得末彩为荣，示甘于寒贱也。二十七 抱怨出书居然没有收入。 岁，发愤著书，科学哲学无所懂，故写小说 ，博大 “润笔”固然早就有，但若以为那便是古代的 家一笑，没什么了不起 。 稿费，实属误会。“润笔”本意并非文章交易，而是 老舍 1899年生，其 四十岁，适当 1939年。 对名头的购买，换回墓志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