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现代国家构建与乡村社会的福利供给-中国社会学网.pdfVIP

学习与实践2012 年第4期 中国现代国家构建与乡村社会的福利供给* 李 斌 摘要：中国现代国家构建在乡村地区的实践，不仅包含国家权力渗透的维度，也包含国家公共责任提升 的维度。对于乡村社会较高质量的福利供给既是现代国家公共责任提升的重要体现，又以现代国家更为有效 的权力渗透为前提。建国后，国家对于乡村社会的福利供给改变了乡村福利匮乏的境况，巩固和强化了国家的 统治合法性以及管理有效性。而在改革开放以来，国家对于乡村社会的福利供给虽曾经历波折，但也在新农村 建设过程中获得了显著的改善与发展，意味着现代国家构建在乡村地区已然进入了国家在继续保有强大基础 性权力的同时，不断提升和改善公共责任的发展、调适的新阶段。 关键词：国家构建 公共责任 社会福利 合法性 中图分类号：D6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0730（2012）04-0067-08 在中国乡村政治研究领域，那些以现代国家 构建在乡村地区的实践不仅包含了国家权力渗透 构建为视角的文献通常聚焦于国家对乡村社会的 的维度，也体现为国家公共责任提升的维度，亦即 权力渗透，尤其是国家的资源汲取能力和社会控 现代国家更为积极、主动且有效地回应和满足乡 制能力的强化。这一理论传统由美国学者杜赞奇 村民众的权益需求。现代国家构建的这两重实践 开启，他在《文化、权力与国家》一书中指出，自近 维度以及二者间的互强关系又在国家供给乡村福 利的进程中得到了集中的展现与反映。本文将围 代以来，中国的现代国家构建（modernstate-build- ing/making，也称国家政权建设）便持续地表现为， 绕着这一论点，首先从理论上分析现代国家构建 国家政权不断扩张，“深入基层和吸收下层的财源 与社会福利供给的关系，接着在该分析框架下考 ……所有的中央和地方政权，都企图将国家权力 察中国乡村社会福利供给的历史实践。 伸入到社会基层，不论其目的如何，它们都相信这 些新延伸的政权机构是控制乡村社会的最有效手 一、现代国家构建视野中的社会福利供给 [1] 段”。后来再以现代国家构建为视角的乡村政治 研究虽可能有各自不同的切入点，但大多承继了 现代国家构建即是指现代民族国家的形成过 [2] 程。研究者们普遍相信，现代民族国家（以下简称 杜赞奇的基本观点与思路 。然而，如果我们不拘 6 泥于“国家中心论”，而是将现代国家构建视为国 现代国家）与传统国家的关键区别，即在于前者拥 7 家与社会的互动过程，则会进一步发现，现代国家 有更为强大的基础性权力。在英国学者迈克尔·曼 学习与实践2012 年第4期 看来，国家的基础性权力就是国家实际渗透到市 多样的社会福利产品与服务等。其中，供给社会福 [3] 民社会，在其统治的疆域内执行决定的能力。 美 利又具有值得单独加以审视和讨论的重要意义， 国学者米格代尔则更为直接地将基础性权力解释 因其并非必然以代议制民主的发展为前提，而是 为国家的社会控制力，也即国家成功地使民众社 可以相对独立地由国家统治者优先推行。获得国 会行为的自身意愿、其他社会组织所寻求的行为 家的福利帮助常被视为公民应得的社会权利，但 都符合国家规则要求的能力，由此他强调“国家增 若从现代国家构建的视角看，则也反映着国家统 [4] 长的权力包含并基于国家增长的社会控制”。而 治者为巩固合法性而刻意采取的统治策略，甚至 从历史上看，现代国家基础性权力的强化即所谓 能够成为代议制民主的某种替代机制，这在后发 权力渗透又有赖于一系列组织、制度和技术的创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