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岁月·故乡研究.pdfVIP

投稿邮箱：qyao724@163．com 树总是把乡村拥抱在 自己的怀里 ，乡村总是感激地仰视着那些 高过屋脊高过炊烟的树。 有哪个乡村不是荫蔽在树林子里的呢?没有树 ，那还能叫个村子 么? “树”字里头就隐蔽着一个 “村”字。 人离不开树。人和树在一起，“休”给人带来吉祥和欢乐，休养生 息。休戚与共 。这一意象，是否反映了我们祖先的一种生态意识?我不 知道。 树总是和乡村生长在一起，穿过 四季轮回的岁月，荣枯生死。然 而，却 由不得 自己。就像我们的命运 。 ● 树 ．岁月．故乡 没有谁能说得清，故乡的树，是哪个祖辈先人种植下来的，还是 张 在石头土块 的夹缝里 自个生长起来的。在土地 、房屋 、人 、牲畜和草木 旗 逼仄的生存空间里 ，曾被无理地折腾 ，肆意地践踏，历经了几多天灾 人祸 ，侥幸存活下来，长成了大树老树，见证了多少草根人生的沉沦 兴衰。 故乡的树是承载历史与记忆的文化符号。再没有树，更能见证故 乡的变迁了。 当我们长大了，从故乡的树下走出来，远离故乡，在这个世界上 ， 无论走多远 ，也无论过去 了多少年 ，在我们的记忆深处 ，都会找到故 乡的那些树，找到生你养你的那个村庄 。 老家是个小山村，村子西头的山脚下，有个古庙 ，村里人叫大寺 。 故乡那棵难忘的老爬桑树 ，郁郁森森，顶着擎天华盖，就昂然挺立在 大寺的山门前。村里一位七八十岁的老人说：“小时候，听我老公公 (曾祖父)讲，我老公公的老公公时，树就这么大了!”实际树龄，无人 知晓，恐怕有 四五百年了。 老爬桑树灰褐色的躯干 ，五六个人合 围那么 就赶紧吐一泡唾沫 ，说是辟邪。老哇浑身漆黑 ，叫 粗 ．好似十几根树干纠结在一起 ，或粗或细 ，犹如 它 “黑老哇”．村里人用的就是一种鄙夷的口气 。咒 老寿星裸露凸爆的一根根筋骨。浑身的褶皱瘢痕， 人死就说：“你这个黑老哇啄的!” 腐朽蛀蚀的窟窿，突起的 “树颅包 ”(树瘤)，粗糙皲 间或 。老爬桑树上也会飞来一两只喜鹊 ，喳喳 裂的树皮上，牛皮癣似的癞疤 ，刀砍斧劈的伤疤 ， 地叫唤几声又飞走 了。喜鹊个头没有老哇大 ，尾 巴 有大有小 ，深浅不一。还有辨不清是枪击 的弹洞 ， 却 比老哇长，胸脯和翅膀根梢都有洁 白的羽毛 ，从 还是 曾经钉过一根根大铁钉留下的钉子眼——村 天空中展翅而过时，能看见它胸脯和翅膀远端那 里人常把宰杀 了的羊或狗 ，挂在钉了一根铁钉的 美丽的白羽，好像穿着晚礼服的绅士。声誉也比老 老爬桑树上开膛剥皮。 哇好 ，不似老哇漆黑一 团．所谓 “天下老鸦一般 老爬桑树盘曲嶙峋 的侧根 ，如巨爪潜入地下， 黑”。在传统文化里 ，喜鹊是吉祥喜庆的象征 。新人 四下里延伸 ，紧紧地抓住大地 。不知什么年代 ，围 结婚绣花的枕头、被面、门帘、帐檐子，甚至搪瓷盆 着树根 ．砌 了一圈围护老爬桑树的条石 。岁月流 里，都有它们的身影 。听见喜鹊叫，那是喜事好事 逝 。那几块村里几代人乘凉闲坐，磨得滑溜晶亮的 来临的兆头。村里人有 “喜鹊 叫，客人到”的说法 。 条石 ，七歪八斜 ，被地下 日益壮大起来 的树根拱 传说农历七月初七 ，牛郎织女一年一度的 “鹊桥相 起 ，粗暴地掀在一边 。两根形如枯木 的老树根 ，扭 会 ”，就是喜鹊在银河上给他们搭 了座鹊桥 。这一 曲得疙里疙瘩 的。匍匐在地面上的一根 ．裸露 的须 天，现在已成为中国的 “情人节”。 根如密密麻麻的细足 ，活像一条蜿蜒爬行 的大蜈 除了阴雨天 ，每天早晨和傍晚。树枝树叶间有 蚣 ：另一根则被几条立柱似的须根支撑着 ，似引桥 数不清的麻雀飞来集会，叽叽喳喳 ．一团声乱嚷乱 悬空延伸了三四丈 ，才一头扎进地下。有心人施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