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行政法中的案例研究方法[法律法规分析].pdfVIP

当代法学 (双月刊) 2010年第 1期 (总第 139期) 论行政法中的案例研究方法 胡敏洁 (南京大学法学院，江苏 南京210089) [摘 要]案例研究是法学研究的重要方法之一，在各部门法中均有所运用。在转型中国的背景 下，关注并研究中国司法实务中的典型案例，可以推动行政法基本原理的更新，并与司法实务形成 良 性互动，而且对政府治理模式转型与行政法制变革也具有积极推进效用。因此，从个案分析、批量研 究以及多层次的案例研究路径出发 ，“行动中的行政法”具有更强的学术生命力。 [关键词]案例研究；三层次案例分析法；批量研究；个案研究 [中图分类号]DF3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4781(2olo)Ol一0076—7 [收稿 日期]2009一O9—16 [基金项 目]江苏省法学会项 目：地方立法影 响评估研 究 “基于司法案例的整理研究” (SFH2009A07)；江苏省社科基金项 目：江苏省地方性法规地方特色研究 (09FXCO07) [作者简介]胡敏洁 (1979一)，女，山西晋城人，法学博士，南京大学法学院副教授。 一 、 引 言 “在许多国家……司法判决和法学研究早已形成了一种互动的对话关系并且成果累累。学者 们的工作并不局限在对成文法的描述或者对判决的介绍，还在于开拓各种法律解释的思路，以及 对法院判决的合理性加以区分。”Q)例如，作为行政法母 国的法 国即是通过大量案例的累积发展 并形塑了世界最早的行政法学体系；德国行政法学者奥托 ·迈耶在 《法国行政法原理》一书中 对法国最高行政法院判决的整理与研究，使其声名鹊起并成为德国百年行政法学的一代宗师。而 美国行政法学的研究则素以案例研究见长，在早期美国行政法学的发展中，费伦德、古德诺以及 法兰克福特等学者，他们所撰写的行政法学教材都是以案例为主要内容的。② 在我国，案例研究方法近来逐渐成为行政法学研究的热点问题。③一些法学学术团体也开始 ①参见菲利普 ·库尼克：大陆法系行政法判例研究的重要意义——为叶必丰教授的 《行政法与行政诉讼法》作序，黄卉 译，http：／／huang20000hui．fyfz．cn，2009年 l0月 14日访问。 ②弗伦德撰写的 《行政法案例》一书在 1911年到 1932年的二十年间，是美国最有影响力的一部行政法案例著作。Kent， ErnstFreund—JuristandSocialScientist，41J．Po1．Econ．145，150 (1933)． ③参见骆梅英：《行政法学的新脸谱——写在读叶俊荣行政法案例分析与研究方法》，载 《行政法学论丛》第 1l卷。 · 76 · 论行政法 中的案例研究方法 重视案例研究工作。①但是，相对于学者所进行的案例研究而言，国内各级法院的法官 目前仍然 是推动案例研究的主导力量。例如，《行政执法与行政审判》、 《中国审判要览 (行政卷)、 《行 政执法与行政审判》、《人民司法》、《北京行政诉讼案例研究》等法律出版物，其中发表的多数 案例评释都是由直接从事审判工作的法官撰写的。法官的评论文章在相当程度上代表了司法实务 部门裁判案件的基本思路和方法，但这毕竟只是实务部门的 “一家之言”，因缺乏必要的学术批 判与论证之重要环节，其合理性与说服力难免存在疑问。因此 ，相对于西方国家实务部门与学界 交互性展开的案例研究模式，我国目前的行政法案例研究尚显单调和稚嫩，即便是在行政法教学 过程中被采用和传播的典型案例，不少也是经过加工或删改以后的学说与见解，这导致案例所承 载理论的确定性与实用性仍然相当欠缺。 但是，如果要关注 “现实中的法”，要厘清和阐释 “中国的真实法律问题”，就必须借助 “案例”这一观察视角，来透视发生在转型中国的诸多司法实务纠纷，并藉此反思各种案例背后 诸多复杂社会利益关系结构。特别是那些直接或者间接推动中国法制变革的案例，具有重要的学 理和实务价值。因此，本文通过梳理我国目前案例研究的现状，尝试进一步探究行政法案例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