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军：中国的企业为什么没有表现得像它的经济那样出色.docVIP

中国的企业为什么没有表现得像他的经济那样出色 张军　（2003-3-6） 这个话题差不多是我两年来的时间一直比较关注的。我在哈佛商学院碰到商学院的一位教授朋友，他和我在一起讨论的时候，也很关心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可以用不同的语言来表述。我已经把这个问题写成了差不多有六千多字的一个提纲，不久就会在《文汇报》上整篇发表出来。 这个想法其实是很简单的。因为在过去的几年，中国经济有非常好的增长。这次在听朱镕基总理的报告时，掌声一个接一个，大家对这五年来的发展有一个比较高的评价。中国经济的增长率去年是8%，三天以前，国家统计局的记者招待会上公布了这个数字。在它公布这个数字以前，我接到了路透社的一个电话。对方说：“记者招待会10分钟后马上就要开始，你预计去年的中国经济增长率大概是多少？”我回答道，“大概不会超过8%。”因为关于这个大家已经谈得比较多了。“那么，”他说，“我过10分钟再给你打电话。”10分钟后他打过来说，“宣布了，正好是8%。这个数字与你的预期有多大差别？”我说道，“这个数字基本上超出了我的预期，我觉得没有这么高。”当然，也不会差很多。去年经济增长比较好的原因主要是因为外资，外资有500亿美元，这是破纪录的，所以去年这500亿美元的外资使中国在吸收外资规模的排行上超过了美国。我们过去一直是老二，但去年这500亿美元的外资把中国抬到了老大的位置。其实我今天的话题和外资是很有关系的。 回到我刚才讲过的在哈佛商学院的时候，我的那位在哈佛商学院的朋友写了一篇文章，这篇文章发表在Wall Street Journal（《华尔街日报》）上面，是说中国外资的一个paradox（悖论）。他认为中国应该是一个资本净出口国。为什么？因为我们的国民储蓄率很高，大概与新加坡差不多。新加坡是世界上最高的，达40%。中国差不多是36%-38%这个样子，是世界上高储蓄率的国家之一。中国从理论上来说，是一个资本净出口国。我国的经常项目有大量的盈余。我们常说我们的外汇储备现在差不多是2500亿美元，但这么多的外汇储备主要是买了美国的债券，实际上等于中国在美国做了很多很多的投资，所以是一个资本的净出口国。但是与些同时外资在中国的增长也非常之快。所以我这位朋友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大量的资本已经流向了像美国这样的国家，那为什么现在每年还有那么多外汇流向中国？中国有那么高的储蓄率，那为什么还需要那么多的外资？”他对前人所做的各种各样的解释做出了评论。而其中最重要的一个解释是说因为中国的劳动力便宜，所以外资要进来，要在中国办厂，所以中国成为了世界工厂。但是他认为这个论点其实是站不住脚的。为什么？因为劳动力便宜的话，跨国公司可以和中国企业签订一个合同，不一定非得把资本投到中国来办厂，它只需要签订一张合同就可以了。它可以给你产品的说明让你替它加工，而不一定非要跨国公司直接的生产，并且他在这篇文章中也提到了印度，他说在印度也有很多这样的企业，因为印度的劳动力也比较便宜，所以印度的企业的出口也很多。我们给个数字让大家看，今天报纸上说中国的外资企业的出口已经占到整个中国对外出口的51%。也就是说一半的中国对外出口实际上是外资企业在中国生产的产品的出口。印度的企业也有很多很多出口的增长，但是它的出口不是外资企业在印度生产，而是本土的企业利用印度劳动力便宜的优势来替外资企业生产，实际上是我们所说的“分包”，所以说劳动力便宜这一点在他看来还不能成为中国吸引外资的一个原因。其实他的想法很简单，肯定是因为中国存在一个什么问题，或者说是一个缺陷导致自己的钱没法用，只能用外国人的钱。也就是中国人自己的钱找不到项目，只能拿外国人的钱，因为外国人的钱是带项目来的。目前中国的外资，差不多80%都是中国华侨的资本，所以规模也很小，而且谈不上有什么“高、精、尖”的技术。上海周围有很多很多的台商，都是很简单的技术。如果有一种论点认为外资能带来好的技术，这个论点实际上也是有缺陷的。所以他认为可能是别的原因，那就是因为中国的金融系统有缺陷--因为大量的资本是以储蓄的形式存在的。这是一个有趣的现象。大量的钱存在银行里面，贷不出去，所以我们需要大量的外资来进行项目的投资，这是一个很大的困惑。 中国的外资其实是在“小平讲话”以后才开始在数量上增长的，这五年中国经济的增长率差不多是7.3%-7.5%。过去的十年，因为92年到94年这一段增长比较高，大量的资本进来，再加上房地产的推动，如果平均的话，差不多这十年有一个8%的增长率，总体上增长是很不错的。但是在这个增长率下面，我想在国内谈的更多的是中国经济微观上的问题。这些问题很多，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是和企业有关的。如此就出现了一幅很不协调的画面——GDP的增长非常好，而企业表现却不好。总的来说，就是宏观上和微观上没有匹配得很好。学经济学的（人）都知道，宏观经济是有一个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