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近年来我国秦汉以后是否属于封建社会争论述评.pdf

2008 年第 2 期 河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Vol.33 No .2 第 33 卷(总第 140 期) Journal of Hebei University (Philosophy and Social Science) Apr ., 2008 ——关于近年来中国秦汉以后是否属于“封建社会”争论的述评 叶 茂 （中国社会科学院 经济研究所，北京100836） 摘 要：秦以后是否属于封建社会，曾经是20世纪二三十年代中国社会史论战中的焦点。这一讨论经历了半个世纪的落 潮后，再起波澜。本文以“否定论”和“肯定论”两派为线索，对20 世纪末以来学术界对该问题的新一轮讨论进行了述 评。 关键词：封建社会 唯物史观 古史分期 作者简介：叶茂（1940- ），男，广东新会市人，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研究员，主要研究方向为中国经济史。 中图分类号：K0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6378(2008)02-0001-09 收稿日期：2007-10-20 曾经在中国史坛占居中心地位的古史分期及相 题主要聚焦在对秦以后社会性质的认定上。 关问题的讨论，在 20 世纪 80 年代中期以后出现落 最早提出质疑的，据笔者所知是何新，他在 1986 潮，进入了反思和转型的阶段。在这过程中有些学 年《中国古代社会史的重新认识——从近年出版的 者对以前的某些“定论”提出质疑，从而引起新的 两部史著看当代中国史学理论的危机》一文中，认 讨论。这些问题主要有：中国历史上是否存在奴隶 为原始共产主义—奴隶制—封建制—资本主义制— 社会、是否存在封建社会、是否存在资本主义萌芽？ 社会（共产）主义制的“五阶段社会发展公式”歪 与此相联系的是：作为讨论的理论基础的“五种生 曲了马克思的原意，是“单线演化模式”和“欧洲 产方式”理论能否成立？这些问题牵涉到对古史分 中心主义”的产物。中国史学界称秦汉以后为“封 期及相关问题讨论的评价，牵涉到对中国马克思主 建”时代，是硬套欧洲历史模式所造成的“概念和 义史学的评价，对中国史学的发展具有全局性的意 术语的错乱”[1]。1990 年出版的冯天瑜的《中华文 义，需要认真加以研究和讨论。本文只就中国是否 明史》[2]中有“中国‘封建’制度辨析”一节，也对 存在“封建社会”的问题的讨论进行简要的述评。 秦以后封建社会说提出质疑。李慎之对何新和冯天 瑜的观点表示赞赏。他在1993年的一封信中说：“滥 一 用‘封建’这个词原来正是政治势力压倒‘知识分 子的人文精神’的结果。因为时下所说的‘封建’ 在中国古史分期的讨论中，所谓封建社会是指 以及由此而派生的‘封建迷信’、‘封建落后’、‘封 马克思主义社会经济形态演替理论中的一种生产方 建反动’、‘封建顽固’……等等并不合乎中国历史 式。新中国建立以来，尽管学界对中国封建社会始 上‘封建’的本义，不合乎从 feudal， feudalism 于何时存在诸多分歧，但鸦片战争以前的中国属于 这样的西文字翻译过来的‘封建主义’的本义，也 封建社会的认识是一致的。质疑这一“定论”的观 不合乎马克思、恩格斯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