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表达社会稳定与公共治理-中国人民大学企业与组织研究中心.PDFVIP

利益表达、社会稳定与公共治理 桂 林 尹振东 聂辉华 内容提要：维稳制度在维护社会稳定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但也带来了值得关注的社会 问题。当民众因利益受损而采取利益申诉行为时，维稳补偿政策可以化解民众的申诉行为， 且补偿中的“溶解效应”可以节省维稳成本，但这种维稳均衡不稳定。虽然设置严厉的维稳 考核制度可以激励维稳部门尽可能地消除“引信效应”，从而保证维稳制度能有效实施；然 而严厉的维稳考核又为谋利型上访的出现提供了空间。补偿式维稳政策实施中社会不满的持 续积累与维稳均衡的不稳定性，会使公共治理陷入“越维稳越不稳”的维稳悖论。通过加强 法治建设等措施来为民众提供充足利益表达渠道，是社会长治久安的治本之道。 关键词：维稳 上访 法治 一、引 言 近年来，群体性事件呈逐年增多趋势① 。为了维护社会稳定，政府出台了维稳政策。维 稳政策的实施较为成功地遏制了大量的社会骚乱事件，并防止它们演变为有组织的跨阶级、 跨地区和跨议题边界的抗议（张永宏、李静君，2012 ）。然而，为应对日益增多的社会矛盾 和冲突，政府投入了巨额的维稳经费② ，花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财力，维稳成本相当高昂（清 华大学课题组，2010 ）。在“零指标”和“一票否决”的考核压力③ 下，有些基层政府甚至 通过截访、销号、拘留等手段来达到维稳目的，致使干群矛盾日益突出，加剧了社会的不稳 定（金太军、赵军锋，2012 ）。基层政府为了维稳而疲于奔命，浪费了行政资源，降低了治 理的绩效（田先红，2012 ）。实证分析也发现农民上访后弱化了其对政府的信任（Li ，2008 ）。 在压力型维稳体制下，谋利型上访④开始凸显并呈现出蔓延趋势，出现了一批上访专业户群 体，甚至出现了“上访产业”（田先红，2010 、2011 ）。维稳工作的泛化造成最终所有的社会 问题都要求政府予以包揽解决，这对于尚处于转型期的社会来说是不利的（容志、陈奇星，  桂林，江西财经大学经济学院，邮政编码：330013，电子邮箱：glnavy(at)；尹振东，中央财经 大学经济学院，邮政编码：100081，电子邮箱：yinzd86(at)163.com ；聂辉华，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中 国人民大学国家发展与战略研究院，邮政编码：100872，电子邮箱：niehuihua(at) 。本文得到了 国家社科基金项目（14BJL006）、中央财经大学“青年教师发展基金”项目（QJJ1504 ）、中央组织部首批 青年拔尖人才专项课题的资助。作者感谢匿名审稿专家以及中国社科院数量经济与技术经济研究所、中央 财经大学经济学院、第三届中国组织经济学年会、第二届香樟经济论坛、第十五届中国青年经济学者论坛 学者们的建设性意见和建议，文责自负。 ① 据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蓝皮书》不完全统计，群体性事件的数量由 1993 年的 8700 起上升到 2006 年的 90000 起以上，在 2010 年增加到了 180000 件。2013 年《社会蓝皮书》（陆学艺等，2012 ）指出，近年来， 每年因各种社会矛盾而引发的群体性事件多达数万起甚至十余万起。 ② 据估计，广州市 2007 年社会维稳支出高达 44 亿元，远远超过当年社会保障就业资金的 35.2 亿元。其他 一些地方的情况也与之类似，甚至更为严重。维稳工作的各种投入，已经成为地方政府一项占相当比重的 常规性支出。据统计，我国 2010 用于内部保安的预算达人民币 5140 亿元，公共安全财政支出在去年增加 16%的基础上，今年将再增 8.9%，增幅超过军费，实际金额亦与国防开支相差无几。数据来源参见：清华 大学课题组（2010 ）。 ③ 哪些问题进入考核标准中，政府部门制定了详细的考核标准。这些标准大同小异，不妨参考某省社会治 安综合治理工作目标管理考评方案：/ztzl/zzxc/201108/931816.htm。 ④ 谋利型上访则属于要求不合理（法）额外利益的上访行为，不同于在权益受到侵害后而上访的维权行为。 1 2011 ）。因而，在肯定维稳制度积极作用的同时，对其带来的社会问题也需给予研究和关注， 以期减小其负面效果，达到进一步提升公共治理绩效的目的。 中央对社会稳定与社会治理问题一直高度重视，习近平总书记在2016 年 1 月 22 日召开 的中央政法工作会议上指出，全国政法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