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制医疗程序中人身危险性的审查标准研究.PDFVIP

强制医疗程序中“人身危险性”的审查标准研究 黎四奇 李津 （湖南大学法学院，湖南长沙，410001 ） 摘要：刑事诉讼法中对有关精神病人 “人身危险性”内容没有做出详细的解释，并直接导致司法实践过程 中缺乏有关人身危险性的判断标准，进而影响到强制医疗程序的适用问题。因此，建构人身危险性的审查 模式是正确适用刑事诉讼法中有关强制医疗规定的前提，也是法治中国建设的题中之意。 关键词：人身危险性，强制医疗，审查模式 中图分类号： D9 文献标识码：A 《刑事诉讼法》专章设立了精神病人强制医疗的特别程序。根据《刑事诉讼法》第284 条，实施暴力行为，危害公共安全或者严重危害公民人身安全，经法定程序鉴定依法不负刑 事责任的精神病人，有继续危害社会可能的，可以予以强制医疗。作为强制医疗程序适用的 主观根据，“有继续危害社会的可能”是指，认为其还有再次实施严重违法行为或再犯罪的 可能，即本文所要讨论的“人身危险性”。法官在衡量精神病人有无继续危害社会的可能的 过程中，存在以下问题：“人身危险性”的判断是否需要经过精神病专家的专业鉴定？还是 仅依赖法官的个人经验亦或猜测？判断的时间点是以行为人实施犯罪行为之时还是审理当 下行为人及其行为的状况？“危害社会”泛指违法行为还是限定为严重暴力犯罪？应适用何 种证明标准？对以上问题的不同处理，会产生不同的认定结论，进而影响最终的决定。鉴于 “人身危险性”是一个难以直接把握的问题，探寻它的可操作性则是适用强制医疗程序的题 中之意。 一、 缘起：决定书中“缩水”的人身危险性 决定书1：本院认为：被申请人谢嗣哲以非法占有为目的，使用暴力抢劫他人财物的行 为，严重危害公民的人身财产安全及公共安全，已经达到犯罪的程度，但经法定程序鉴定为 依法不负刑事责任的精神病人，有继续危害社会可能。 作为案件焦点的人身危险性，在法院决定书中仅以“有继续危害社会可能”区区9 个字 作出结论。法官在自由裁量的过程中考虑了哪些因素，无从得知。 决定书2：黄某在不能辨认和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实施抢劫行为，造成危害结果， 经法定程序鉴定确认为无刑事责任能力人，属于依法不负刑事责任的精神病人。同时从黄某 连续实施抢劫行为看，不能排除继续危害社会的可能。但黄某实施抢劫时，使用箍脖子、捂 嘴等暴力方法，其暴力程度较轻，未对被害人的人身造成伤害后果，尚未达到严重危害公民 人身安全的程度，不符合给予强制医疗的条件。 该案的争议焦点之一为黄强有无继续危害社会的可能。法院在决定书中以“不排除继续 危害社会的可能”为由巧妙回避了这一焦点，转而以其尚未达到严重危害公民人身安全的程 度为由，认为其不符合强制医疗的条件。至于该案中黄强究竟有无继续危害社会的可能，依 然悬而未决。 以上两个案例或直接认定，或回避焦点，均未对强制医疗程序中的“人身危险性”作出 清晰明确的审查论证。究其原因，强制医疗程序中“人身危险性”审查模式缺位是重要因素。 - 1 - 二、展开：“人身危险性”的审查标准不一 鉴于新《刑事诉讼法》施行时间尚短，无法有效获取大范围的强制医疗决定书，笔者选 取了23 个精神病人强制医疗的新闻报道 （多是各省、市范围首例强制医疗案）。从报道中 可知，法院在审理的过程中遇到的最大难题是对“人身危险性”的认定。笔者拟通过对样本 的分析，对司法实践中探索的“人身危险性”审查模式进行全方位梳理与解剖，以求有所发 现并促益于模式的建构。 （一）司法判断的时间点不一 司法判断的时间点是法院权衡精神病人的自由利益与社会公共安全利益时的前提。综观 23 个新闻样本，法院判断的时间点并不统一。 1.以被申请人作出犯罪行为之前为标准。这主要是指被申请人是偶犯还是惯犯、是初犯 还是再犯、是否累犯、是否曾存在违法、违规行为、违法犯罪的记录等反映其人身危险性的 行为状态。例如，在“陈某强制医疗案”（沧县法院）中，法院结合陈某曾有故意伤害他人 的犯罪前科，认定其具有不确定的社会危害性、随时都有继续危害社会的可能，决定对陈某 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