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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瀋陽之旅 ―― 點點滴滴 》 黃笑微主任 灰灰的城 訪問鼓風機廠與廠負責人合照 “我看見一匹馬！為什麼用馬耕田呢？”一位同學好奇地問。 “該是一匹驢或騾吧，飛機快要著地了！”旁邊的另一位同學接口說。 甫出機場，已見幾位陌生人跟校長在寒喧，料想該是瀋陽職工大學的代表，他們當中有副校長、處長和助理，可是經過一輪介紹和握手後，我還是弄不清誰是誰，不過臉上掛著“公關“的微笑便準沒錯。我們師生二十一人拖著行李，離開灰灰的機場大樓，走向灰灰的停車場，旅遊車載著我們沿著灰灰的高速公路駛向瀋陽市中心，未幾就來到瀋陽職工大學。校舍由幾幢灰灰的建築物組成，抬頭也是灰灰的天空，瀋陽就給一片灰罩著，此刻的心情不壞也不好。 驚與喜 出發前已知道這次交流團會安排入住當地的學生宿舍，終於來到了宿舍，我們全體師生給分配了五個房間，還有共用的大廳、洗盥間、女廁和男廁，以香港人的標準來說，地方實在是異常寬敞，但浴室在哪兒？樓上或樓下總得有一間吧！可是我們遍尋不獲，不會是真的嗎？每個人的眼神都帶點忐忑、徬徨。最後我們証實了“公共浴室“並非宿舍的設施，而是校外的收費浴室，我們只好面對令人惆悵的現實。交流與體驗於此再不是一個口號或名詞。 洗澡對香港人來說是不可或缺的，但於瀋陽人卻是可有可無的，也許這個城市處於東北，長時間的寒泠天氣令他們習慣了每個星期洗澡一兩次，沒有浴室的設備與物質水平也許拉不上關係，而全是文化的差異。 從踏進瀋陽職工大學看見的歡迎牌匾、夾道鼓掌的師生、床上鋪了摺痕猶在的新床單、床沿整整齊齊的擺放的拖鞋，在在都反映了我們得到的禮遇。首天晚上十時多，接待我們的副校長、助理和處長還領著我們浩浩蕩蕩地去參與一項重大的節目――洗澡。雖然他們也忙了一整天但仍堅持護送我們往返，其中一位接待的人員，我們都稱他小余，他在其後的幾天一直都留在宿舍為我們打點一切。我們一行人難免偶有遲到，不聽指令的情況，但小余由始至終都謙和有禮地為我們奔走安排，旅途中叫人難忘的不一定是吃喝遊樂，而是碰上性格溫厚的人所帶來的一份驚喜，遇上了小余就是驚喜之一。 與身體對話 在香港除了游泳或參與一些體育活動，一般人平常是不會到公共浴室洗澡的。來到瀋陽可真是一開眼界，生平第一次去收費浴室洗澡。浴室分了男浴區與女浴區。走進女浴區便絕對是開放自由的，當地的女士們一進來便寬衣解帶，從容地走到花灑下開始淋浴。她們談談笑笑，走來走去，毫不在意自己赤身露體。相反，我們幾個香港的女子一面嚷著先要一條大浴巾來蔽體，另一方面還在盤算如何以最快速度完成這次洗浴。我目不斜視，心慌意亂，無法領會當地人臉上流露的閒適，第一次的淋浴就草草了事。 接著第二晚，我熟練地裹上毛巾站在被水氣薰得朦朦朧朧的鏡子前面洗臉擦牙，身後是其他洗浴的人進進出出。這天晚上我不再強迫自己“高速行動”，站在圍繞上來的熱水霧氣中，我想我不單怕別人看見自己的身體，連自己也不願意接受自己的身體，因為我介意身體那一處多了一點贅肉，那裡又有一個瘡疤，洗澡的習慣反映了瀋陽人的悠然自得，不拘小節，叫我這個異鄉人打從心底佩服起來。似乎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我開始跟我的身體對話，期望終有一天我能坦然接受自己皮下的一副血肉骨頭。 歷史留痕 與瀋陽師範學院負責人合影 若以秀麗的河山或豐富的古蹟兩個條件來挑選旅遊點，瀋陽絕不會是熱點，就是這個原因，這次交流格外難得。自己一向對中國歷史認識不深，中學時代唱過一首《松花江上》，旋律優美，感情澎湃，但是對於“九一八事變”、張學良和張學思等人的事蹟卻是所知不多。“九一八”歷史博物館和張學良舊居是感性理性兼備的教科書。北京的故宮早已去過，但從不知道瀋陽也有一座故宮，雕欄玉砌雖已褪.色蒙灰，但仍自成氣派。瀋陽的北陵當然較明十三陵規模小，遊人稀疏，漫步其中，偶爾寒風拂面，莊嚴中隱透蒼涼。 “吃中情” 談到“北方風味兒”，就令人雀躍不已，先數數幾天所吃過的涼菜〈廣東人稱泠盤〉：五香花生米、紅椒豆干絲、酸黃瓜、麻油涼瓜、芥茉黃瓜粉皮、芝麻辣魚干、雜錦香菜等等五花八門，還有瀋陽有名的“老邊餃子”，品種名目之多實在不勝枚舉，餃子的餡料有冬瓜茸、豬肉、牛肉、羊肉、冬菇、青菜和野菜等，餃子皮也分別用白米和黑米磨漿，十多款蒸的或煎的餃子一併上來，單看不吃已是賞心樂事。早餐吃的飽點，鹹甜任選，由於造飽的麵粉未經漂白，每一個飽都略泛微黃，樣子敦厚踏實，每咬一口便聯想到東北人的豪邁熱情。甜品中最撩人的要算是拔絲菠蘿，外層是晶瑩的糖膠，你黏著我我黏著他，難分難捨，藕斷絲連。只要將一塊菠蘿浸入涼水中，拔絲就立刻定了形，金光閃閃，放進口裡猶如吃下一件冰雕，“吃”是一門藝術，再次得到驗証。 逗留瀋陽不足一個星期，對這個城市只有零零碎碎的印象，不過文字留下的是照相機沒有錄下的點滴情懷。 返回目錄 / 下一頁 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