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坐在我的身旁抽着烟.doc

一個朦朦朧朧的故事 方肇頤 她就坐在我的身旁，抽著煙。煙霧從她的嘴邊吐出，像一絲絲棉線，而我陷在她所吐出的網中；身旁的空氣變得濕濕的，感覺指間有些汗水將整個手掌黏了起來。 「不要再抽了，對身體不好，熄掉它吧。」我說，看著茶几上堆滿煙頭的小碟子，瞪了她一眼。 「嗯，沒關係的，最後一根了。」她說，頑皮的將手中空掉的菸盒朝著我晃了晃。 我們兩正蹲坐在一整間充滿煙霧的房間，懸樑上貼著禁止吸煙的圓形貼紙，牆邊鐵黑色的直立式照明燈由下而上的打出一道擴散至牆頂暗黃的光。房間的左手邊放著一張骨董桌，暗褐色的桌面疊滿了各式各樣的書，一隻褐色的波斯貓躺在攤開的書頁上。 「妳好美，像是在畫裡。」我說，側著頭從煙霧中看著她。煙霧中透著一些暗暗的黃色顆粒；靜靜的隨著氣流飄動在她的周圍。 「別鬧我了，我想我該喝杯咖啡。」她說，緩緩的吐出一口菸，轉頭往擺滿書的桌面上尋著馬克杯。 她纖細的手紙夾著根細細長長的菸，煙頭已經快燃燒到她雪白的手指。從煙頭散出來的陣陣白煙，飄過了她的手臂、她柔順的髮，最後進到我脆弱的肺。 「妳像是一個美味的甜點，我想將妳一口吃掉。」我色瞇瞇的看著她，盯著她泛紅的嘴，她的嘴紅的像是要滴出血來。手中白色的菸頭帶著點淺淺的紅印。 「你少無聊了，快整理你的數據。你還有好幾份，現在也很晚了，小心又睡不到覺，明天痘痘長滿臉。」她說，笑笑的看著我，眼睛彎成一個美麗的弧線，順手熄掉了她的菸。 這個笑容似乎可以融化了一切；是夏天裡突然出現在湖畔的雪人，化在烈日攏罩下，一點點的滑入了湖心，純白色的雪將一切罪惡都推向了深深的湖底。在湖底的深處只有一塊塗滿奶油的蛋糕；雪白色的浪沾著一點點巧克力碎屑。 「湖底有一兩隻黑色的大魚，可能一口氣就吃光了所有的思念和那塊可口的蛋糕。」我突然莫名奇妙的迸出一句話。 「你在說什麼？你是不是該去睡覺了。」她說，拿起我一個小時前泡的咖啡喝了一口「啊，好冰。」她嚇了一跳，發出了一聲驚呼，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雪白帶點血絲的大腿，印著剛剛坐著的痕跡，紅紅的。 「我昨晚做了一個夢，一個純黑白色沒有劇情但卻十分清晰的夢。」我說，接過了那杯涼掉的咖啡。 「我夢見我無法逃離那個夢，我只能選擇緩緩的往前走去，面對前方的一絲亮光。我身旁所能接觸到的一切盡是永無止盡的黑暗，暗黃的光線緩緩擴大視線左右邊的角落漸漸的包了進去，讓我漸漸清楚的隔開了黑暗的空間。」「於是我試著將雙手張開呈現大字形狀，伸展的雙手超出了柔和光線所能圍繞的範圍，我感到我的手正身處在黑暗之中。」我自顧自的說著我的夢。 「寶貝。」她輕輕的在我耳邊叫我，泛紅的雙唇滑過的耳際。她的髮絲柔柔的飄過我的眼前。「你會怕嗎？」她問我。 「這時天空上開始掉落一些固體的東西，但它們始終沒有掉落到光線可以照射到使妳看到的周圍。我知道有許多東西正在掉落，可能掉進了更深的底部，連著地的聲響也無法聽見。」我繼續著說，假裝沒有聽見她的問題。 「這聽起來是個十分恐怖的夢。」她坐在我的身上，輕輕的咬著我的耳朵，用指間緩緩的撥弄著我的鬢角。 一塊空白且透著光的幕，你就在它的前面，像是站在舞台上面對觀眾一樣。 桌上擺著今天冬至吃剩的湯圓，外面正下著東北季風帶來的雨，窗戶緊閉著，房間的煙霧繞著泛黃的牆緣，揮散不去。窗外的雨打著窗沿的盆栽，一朵藍色的小花只剩下三片花瓣，順著強風擺動著。 「快去開窗，我覺得我快窒息了。」我說，輕輕的將她從我的身上推了下去。 「我是怎麼了。」想著剛剛在閉起眼瞬間出現的那片光幕。 她拖著她那慵懶的身體，心不甘情不願的將窗戶開了一個小縫，朝著我縮了縮身體，做了一個很冷的表情「你想吃掉我嗎？」她走過來拉著我的衣服問我。 好熟悉的一句話，我似乎在哪裡聽過，在夢裡，還是在哪一個地方？ 「你說什麼，我在哪裡？」你睜開眼睛看著她，地上舖滿了碎紙片與一直響個不停的鬧鐘。 一個漆著橘色的房間，窗邊擺著一株香水百合，窗戶底下放著一個像是車站用的黑白色大時鐘；下午三點半鐘，地上的時鐘緩緩的撥動他的指針，配合著尖銳的鬧鈴聲，顯得格格不入。 時間慵懶卻又尖銳著不停著向前。 「我在哪裡？」你又對著她問了一遍。她傻笑著，抱著你的手依舊是緊緊的抱著。 「放開我。」你對她咆嘯著，奇怪她的力量為什麼可以把你抱的那麼緊。 「我要不能呼吸了，妳快放開我。」你用了祈求的口氣。她卻笑的更開了。窗外的陽光照在她的臉上，反射著牆上的橘色油漆。 「你為什麼要這樣一直動來動去？」她終於開口說話了，帶著一臉疑惑。 「你為什麼要一直動來動去？」她說，她雙手環抱著我，整個身體捲屈在我的胸前，親吻著我的下巴。 「妳怎麼在這裡，妳剛剛不是去開窗。」我滿臉疑惑著看著貼在我胸前的她。 「我想吃掉你，將你溶化。」她說，她似乎完全沒有聽見我的話，依舊趴在我的胸前。我看見桌上的菸灰缸裡靠著根抽到一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