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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院畫及寫實風格選析 傅书豪 FU, Shuhao1 北宋的繪畫風格 中國畫發展至宋代，其寫實性達到了最高峰。這當中主要原因有三個，其一是唐代寫 2 實繪畫發展的歷史慣性，使宋代也對寫實不斷追求，將技法不斷進步；其二是由受在宋 朝蓬勃發展的理學的影響，理學主張格物致知，是通过推究事物的道理（格物），可以达 3 到认识真理的目的（致知），對繪畫方面的影響就體現在提倡對實物準確細緻的觀察與 寫實；第三個原因呢，就是北宋最後一位皇帝宋徽宗對寫實的不斷追求。他對當時的畫院 進行改革，設立畫學培養畫院畫家，要求刻畫入微，寫生傳神，設色艷麗，同時也要求畫 4 家有詩意，能夠將詩書畫結合 。我們等一下也會看到兩幅宋徽宗的御筆畫，可以更深刻 地了解宋徽宗對北宋繪畫寫實性的影響。 崔白《雙喜圖》 首先來看北宋非常具有代表性的花鳥畫之一 —— 崔白的《雙喜圖》。崔白在宋仁宗 時進入畫院，但是因為生性比較閒散放逸，從來不喜歡常守宮中等候差遣，便向宋神宗辭 去了自己的職務。崔白擅長山水、花木、鳥獸畫。他相當注重寫生，對勾勒填彩（用線條 勾描物象後再填色的畫法）更是重視，所以我們在這幅畫中會看到很多勾勒填彩的花鳥； 他的筆跡遒勁有力，仿佛鐵絲一般，但是畫面整體的設色卻相當淡雅。 1 HUMA 2660, The Introduction to Chinese Painting 本科学生 2 楊新，班宗華等：《中國繪畫三千年》，聯經出版公司，1998 年。 3 李永強： 〈宋代繪畫中的窮款、隱款現象研究〉，《東南文化》，2010 年第1 期，頁117-120。 4 楊新，班宗華等：《中國繪畫三千年》，聯經出版公司，1998 年。 這幅是畫家在偶然中看見這生動有趣的一幕，便以精練的技法畫出稍縱即逝的景象。 從國立故宮博物院對此畫的賞析可以了解到，整幅畫的構圖是兩隻鳴叫示警的山喜鵲和一 隻不慌不忙回頭仰望的野兔，三者的位置形成 “S”型，姿態也互相呼應，給觀者帶來了 一種韻律感。畫中喜鵲維護領地的緊張感與野兔的慢條斯理又形成一種奇特的對比，給這 幅畫帶來了許多樂趣。枝葉、竹、草變化多樣的畫法，使人更加真切地體會到秋風吹過的 5 動感，連樹葉抖動的聲音也仿佛在耳畔響起，更增添了活潑生動的神韻 。崔白沒有前人 的畫稿可以臨摹或參考，更不可能像現代人一樣先拍張照再來畫這幅畫。他靠超越前人的 觀察研究及描繪能力，探索花木鳥獸的 “生”意，擺脫花鳥屬裝飾圖案的傳統做法，開創 新的發展方向。6 台北國立故宮博物院的相關文章也指出，《雙喜圖》在表現技法方面， “靈活地運用 7 工謹與粗放的筆趣”，看這邊的山喜鵲屬工筆雙鉤填彩法，而且畫兔子基本上與雙鉤填 彩有關，但表現皮毛，用細膩的線條描繪處理，隱去輪廓邊線，從而更加寫實。一般獸毛 不像鳥類羽毛，那麼容易分出層次與各種形狀，但是仔細看兔子身上的體毛，仍可見有較 短而柔密的，也有較長而挺健的，數種長短質地不同的毛，各有內層保溫或外層防護之作 用。畫竹、草、樹葉亦是雙鉤填彩法，但畫荊棘則是沒骨法染畫而成。畫樹幹則以粗放的 筆意描繪，筆鋒的折轉變化極為明顯。畫土坡則是側筆放膽揮毫，雖然粗細筆調共存畫 中，但是相融和諧，增加了很多活潑之感。8 樹幹上有崔白款： “嘉祐辛丑（1061）年崔白筆”，這其實是在宋代十分普遍的隱款 現象。有學者指出這是因為宋代畫家的書法不好，因此避而不題。但是更深層次的原因是 宋代的畫家對於書法不是不能，而是不為。學者李永強認為，宋代畫家更多地去追求寫實 5 林柏亭： 〈宋 崔白 雙喜圖 進階賞析〉國立故宮博物院（2001 年）。網址： .tw/dm2001/b/exhibition/creature/K2A000834N_adv.htm， 檢索日期，2017 年5 月 12。 6 同上。 7 同上。 8 同上。 而不追求以書入畫。因為 “畫家們不希望在畫面中書寫大量的詩文、題語去破壞那 ‘可 望’、 ‘可行’、 ‘可居’、 ‘可游’的真實的自然境界”。9 蘇漢臣《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