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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性伴侣关系法律认可立法模式比较 ——以英国《民事伴侣关系法》及加拿大《民事婚姻法》为例 熊金才 【内容提要】在迄今已经法律认可同性伴侣关系的五个国家中，加拿大、荷兰、比利时及西 班牙采用了“婚姻式”立法模式，即承认同性伴侣关系为婚姻关系，并适用婚姻法的相关规定； 而英国则区分同性伴侣关系与异性婚姻配偶关系，采用了“伴侣式”立法模式，通过制定《民事伴 侣关系法》以调整同性伴侣关系，从而创设了一种在形式上不同于异性配偶身份的民事伴侣法 律身份。两种不同的立法模式蕴含着不同的价值取向，体现了不同的立法技术，具有不同的文 化适应性，为我国未来的同性伴侣关系法律规制提供了有益的可供借鉴的经验。 【关键词】 同性伴侣民事婚姻法律认可立法模式 同性伴侣关系(homosexual partnership)是指与异性伴侣关系(heterosexual 应的两个性别相同的人之间的一种特殊的共同生活关系。与同性伴侣关系同义或近义的概念 有“民事伴侣关系”(ciVilpartnership)、“民事婚姻关系”(civilmarriage 国采用“民事伴侣关系”、加拿大采用“民事婚姻关系”、美国的部分州采用“民事结合关系”、西班 牙、比利时、荷兰等采用“同性婚姻关系”。婚姻、伴侣、结合等概念有时虽可交叉使用，但不同术 语蕴含着使用者不同的价值取向及相关法律对同性伴侣权利义务保护方面的某些差异。 同性伴侣的地位在不同的时代及不同的文化背景下虽有所不同，但总体而言，同性伴侣关 系在历史上的绝大部分时期及绝大多数国家是被禁止、被压制或被忽视的。在古代：罗马帝国 时期，按照基督教的规定，同性恋者一律处死；西罗马帝国对同性恋处以火刑；公元6世纪的 威尔士对同性恋者判处3年监禁；8世纪的悖艮对同性恋者判处10年监禁；【l】古中国早在殷 商时期就有禁止“比顽童”的律法，而中国最早的哲学“一阴一阳谓之道”的阴阳哲学观同样排斥 同性恋行为。[21在中世纪：欧洲的教会和一些国家制定了多种惩处同性恋者的法律，其中包括 长期监禁、苦役、火刑、绞刑等。事实上，在神权大于王权、宗教统治法律的整个人类历史时期， 无论是天主教、伊斯兰教，还是基督新教、东正教，其主流观念都对同性恋持有坚决的道德谴责 作者简介：熊金才，厦门大学民商法学博士研究生，汕头大学法学院副教授。 【l】参见陈苇：《外国婚姻家庭法比较研究》，群众出版社。2006年，第88页。 ·64· 同性伴侣关系法律认可立法模式比较 态度并支持对同性恋者的刑事化处理。唧这种视同性恋为“违反人类天性之罪恶”的思想持续了 十几个世纪。直到19世纪，同性伴侣的地位仍未有实质性的改善。如1861年，英国法律还规 定对同性恋者需判处死刑，可以强制执行。州 然而，20世纪后半期以来，反对禁止同性结合，主张同性伴侣关系合法化的浪潮席卷几乎 整个欧洲。同性伴侣平权运动取得了史无前例的进展，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和激烈的争辩，引发 了人们对婚姻、家庭与社会的深刻思考并不断改变着社会主流文化对同性伴侣的观点，使整体 社会对同性伴侣的态度由严惩向反思与对话转变。与此同时，各国法律在处理同性伴侣关系问 题上也实现了从刑事化到非刑事化、承认合法权利的过渡，同性伴侣的人格尊严、自由、劳动就 业、社会保障和婚姻等权利在越来越广泛的区域及程度上受到保护。1973年美国精神病学会理 事会将同性恋作为精神病分类单位从其“诊断和统计手册(DSM)”中删除，【5】随后，法国卫生部、 联合国卫生组织、日本、澳大利亚、中国等也采取了相同的做法，将同性恋剔除疾病分类。【6】 21世纪更是揭开了同性伴侣关系法律保护的历史篇章。自2001年至今的短短5年时间里， 年1月)及西班牙(2005年6月)五个国家获得完全法律认可。在这五个法律认可同性伴侣关 系的国家中，英国区分同性伴侣关系与异性婚姻配偶关系，称同性伴侣为“民事伴侣”，采用了 “伴侣式”立法模式，制定了《民事伴侣关系法》，【7】创设了一种在形式上不同于异性配偶身份的 新的民事伴侣法律身份。并将民事伴侣关系界定为“同性二人之间的特殊的共同生活关系”；【81 而加拿大、荷兰、比利时及西班牙均视同性伴侣关系为婚姻关系，认为婚姻配偶的性别可以相 同，也可以不同，婚姻不分性别。因此这四个国家均采用了“婚姻式”立法模式，并将同性伴侣关 系纳入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