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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驾行为刑法规制的体系性思考 郭世杰‘ 内容摘要醉驾行为的犯罪化，在一定程度上来说，是对刑法和刑罚的严重依赖和刑罚圈扩 大之惯性使然。具有社会危害性的行为并不一定全部都构成犯罪。过分地严密刑事法网和 过早地降低起刑点与我国的司法现实存在脱节之处，只是刑法未来发展的一个理想图景。 刑事立法应当具有完备的理性，而与民意和领导拍板保持一定的距离。醉驾行为的规制或 许在刑罚之外，但也应保持对钱穆制度陷阱的警惕。 关键词 醉驾 刑罚圈 社会危害性刑事立法理性刑罚之外 一、绪论：醉驾入罪——刑罚圈扩大之惯性使然? 自1999年12月25日第九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十三次会议通过第一个刑法修正案，到 2009年2月28日止，我国立法机关共颁布了七个修正案。总体来看，刑法修正案的出台无论是在频率和 速度上还是在规模和范围上，都创下了新中国以来的单部法律修改之最：就修正的频率和速度方面来看， 地对刑法典进行修正，如修正案(二)和修正案(三)都颁布于2001年且两者之间仅仅间隔4个月。其中， 被修正案(六)和修正案(七)两次修改。而就修正的规模和范围方面来看，这七个修正案则涉及到了刑法 典中的62个条文和73个罪名，其中增加罪名31个、修改罪名28个、修改罪状及法定刑的罪名14个o【1】 更加值得注意的是，以上这些统计数据均不包括1998年12月29日全国人大常委会通过的《关于惩治骗 购外汇、逃汇和非法买卖外汇犯罪的决定》。 通过考察就会发现，这七个修正案都有一个极为明显且一以贯之的理念——扩大刑罚圈。这不仅仅 体现在将原有的罪名通过如扩大构成要件的涵盖范围、减少犯罪构成要件的要素、降低定罪的危害程度标 准等等来实现刑罚圈的扩大；还体现在通过如调高原有罪名的法定刑档次、增加法定的或酌定的从重处罚 情节等等来实现刑罚量的增加；更明显地还体现在直接将原刑法典并未规定的行为直接予以犯罪化，如仅 修正案(六)中就增加8个新罪名。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数十年来从未有一个罪名被取消。在修正 案(七)出台之前，高铭暄教授就已经观察到这一点：“修正案关于法定刑的调整都是加重，还没有出现法 定刑下调的情况，可见传统的重刑思想对于刑法修正工作还有一定的影响。”【2] ·郭世杰．北京大学法学院博士生。 (1】需要说明的是，《刑法修正案(一)第七条对刑法典第l晒条的修正。与刑法修正案(四)第三条对刑法典第155条的修正．均不涉 及罪名的变化。另外．《刑法修正案(四)》中的第二条和第五条均为走私废物罪的相关规定。对刑法修正案更为详细和系统的分析。 参见高铭喧、吕华红：《论刑法修正案对刑法的修订》．载《河南省政法管理干部学院学报》2009年第l期；卢勤忠：我国刑法修正案 立法的|口】题及对策》，载《南京大学学报》2009年第3期。 [2】柴春元、吕瑞云：《完善刑事法制打造和谐司法》，载《检察日报2∞7年01月18日．第3版。 ·lll· 万方数据 97年刑法典颁布之时，就有学者高呼“刑法典应力求垂范久远”[3】；在颁布之后，我国刑法学界又将 其誉为一部“比较完备的、统一的、崭新的刑法典”。然而事实证明，这部刑法典无法承载学者们对其寄予 的过多期望，在其刚刚颁布一年之后就紧急出台的单行刑法和紧接着的修正案(一)彻底破碎了学者们心 中的幻想。随着修正案的一次次出台和刑罚圈的一次次扩大，我国刑法典似乎被推上了一个立法的快车 道，并且具有较高的速度和惯性而无法在短时间内停止下来。[4】 在这种趋势下，当下为人们所推崇的用刑法来调整醉驾行为是否也是刑罚圈扩大的立法惯性使然? 在醉驾应当人罪的白热化呼声中，学者们被震动的似乎不应只有耳膜，还应当有象征学者尊严的理性 之维。 二、误区：社会危害性与犯罪 我国的传统刑法理论推崇“社会危害性中心论”，认为严重的社会危害性就是犯罪的本质特征，也正 是它决定了犯罪的其他所有特征；判断一个行为是否应当构成犯罪，最根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