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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结识包尔汉 　　包尔汉是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阿克苏人，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他曾任新疆人民政府主席、自治区政协主席、自治区高等法院院长、新疆大学校长、中共中央新疆分局常委、西北军政委员会委员、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委员会副主席等职，是中国当代著名的社会活动家、突厥语学者，为新疆的和平解放事业作出了重要贡献。 　　作为和他深交了半辈子的老同事、老相知，如今我已是年近百岁的老人了，自知时日不多。几十年前的事情，时常如梦般地在脑中浮现，很想把对他的回忆，早一点时间写出来，不仅表达对他的怀念和感激，也为当代留下了一些有关他的鲜活史料。 　　 　　最初是同事 　　 　　1936年，由于新疆督办盛世才提出“反帝、亲苏、民平（民族平等）、和平、清廉、建设”六大政策，吸引了许多国外和内地人士投奔新疆，我也于此时从东北的哈尔滨来到西北的新疆省会迪化（今乌鲁木齐）。 　　当时，包尔汉在迪化裕新土产公司任总经理，我在迪化市政府社会科任工商管理主任，在工作上有些往来。他在新疆反帝会任民众部副部长时，我在该会任指导员，在会议上也常见面。 　　包尔汉听说我在苏联刚回国就来到新疆，并熟悉俄语，便常和我交谈。这时，我们仅仅是一般的交往。 　　包尔汉给我最初印象深刻的一次，是在1936年的秋季运动会上。那天，运动场上有社会各界人士和群众上万人观看。在一些竞赛项目即将结束时，集新疆党政军大权于一身的盛世才和20几个厅长、 专员进行百米赛跑。参赛的人平时都惧怕盛世才的专横霸道，在言行上都唯唯诺诺，唯有包尔汉在终点前超过盛世才两米多远，跑了个第一名。当场许多人为包尔汉鼓掌，我对包尔汉的不趋炎附势的胆量感到由衷的钦佩。 　　还有一次，是在新疆反帝会开大会时，苏联派万献廷参加。当时万献廷是苏联共产党员、新疆外交公署特派员、反帝会宣传部部长、新疆日报社社长。他在讲话中说，大家都要团结在伟大的盛督办周围，建设好新新疆，等等。在讲话结束时，他带头高呼口号：“伟大领袖盛督办万岁万岁万万岁！”会场的人都跟着喊口号和鼓掌。我看到包尔汉在场，竟然不随众喊口号和鼓掌。这在当时新疆的政治环境中，是非常危险的表现；一旦被人向盛世才告密，当天就有被关进监狱或杀头的危险。而包尔汉却依然故我，实在令人肃然起敬。 　　 　　在家设宴饯行 　　 　　1936年11月，盛世才派我到阿勒泰阿山金矿局当副局长。临行前，包尔汉在家中设宴为我和爱人王采南饯行。王采南是新疆女子学院教员，包尔汉在该校兼过课，他们之间也比较熟悉。 　　包尔汉的家在迪化的南梁少数民族居住区，不大的院落，室内室外布置得非常朴素、雅洁。他的爱人拉希达为我们夫妇做了维吾尔族抓饭、烤肉，喝的是由苏联进口的白兰地酒和矿泉水。包尔汉推心置腹地对我讲了他对新疆发展和国内抗日统一战线形势的看法，我们的思想非常相近，谈得很畅快。拉希达见我们之间很投缘，高兴地跳起了新疆舞，还唱了两曲优美的民族歌曲，并邀请我和她一起手舞足蹈。 　　包尔汉在席间，给我拿出了两封写好的信。一封是给他的朋友阿山专区行政长官沙里福汗，一封是给他的朋友阿山专区民联会长塔列里汗。他对我说，这两人都是当地的权贵，你到那儿后会得到他们帮助的。分别的时候已经夜深，包尔汉亲自驾着自家的马车送我们回城。 　　在我去阿勒泰前向盛世才辞别，盛还像前几次那样，对我说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话，让我全力投身建设西北，将来时机成熟就打回老家收复东北，等等。他提醒我，当金矿局副局长是一份重要的职务，关系到新疆的财政和资金储备，要谨慎行事，清廉务政。 　　当时新疆有一条政令，凡贪污50元以上的人处以死刑。一般的人都不敢行贿受贿、大吃大喝，害怕被人借机密告加害于身。而盛氏家族却暴敛民财无所顾忌。仅盛世才在1945年离开新疆去国民党政府任职时，他和妻子邱毓芳就各乘一架飞机，满载黄金和贵重资财，还有30多辆卡车满载白银、玉石、羚羊角等珍贵物品运往重庆。这自然是后话。 　　当时，我听盛世才讲话，心里想到包尔汉的一些告诫，表面上不露声色。在我要走时，盛给督办公署经理处打了个电话，让从他的存款中拿出5万元给我做安家费，并对我说了一些亲近的话。 　　 　　阿山迪化心相连 　　 　　盛世才对外标榜清廉和民族平等，其实质是暴敛和独裁。他对内一惯采用拉拢和重压相兼的手段，使人对他又感激又惧怕。我去阿山金矿局任职， 离家很远， 本应和爱人举家同往，盛世才却将王采南留在迪化新疆女子学院继续任教。 　　路上，我和新疆财政厅厅长胡寿康、苏联顾问米哈尔曼同乘一辆轿车，他俩是到塔城专区和阿山专区检查工作。胡寿康对米哈尔曼特别殷勤，每次上下车都搀扶，还主动给他拎着一个很重的皮包。 　　我当时30岁，血气方刚，对这种有损国格的举动实在看不下去。幸亏包尔汉告诉过我，胡寿康在学生时代就给苏联领事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