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措施与国际投资争端风险刍议——以瑞典Vattenfall公司诉德国政府为例.docVIP

环境措施与国际投资争端风险刍议——以瑞典Vattenfall公司诉德国政府为例-法律 环境措施与国际投资争端风险刍议——以瑞典Vattenfall公司诉德国政府为例 江清云 （上海对外经贸大学，上海200336） 摘要：在国际贸易与投资领域，环保政策以及相关立法引发的争端案件正在增加。WTO争端解决机构以及国际投资争端解决机构( ICSID)在环保案件方面的裁决进一步引发人们对于环境措施例外与可持续发展的讨论。实际上这反映了在国际贸易与国际投资中环保问题的敏感性以及私人利益和公共利益的冲突问题。以最近发生的国际投资争端案件( Vattenfall v Cermany)为例，阐述和探讨政府环保政策可能引发间接征收诉讼、政府赔偿、环保政策力度削弱等问题，并提出我国国际投资协定中有关环境例外政策的建议。 关键词 ：国际投资；环境例外；间接征收；争端解决；政策空间 中图分类号：DF9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3933（2014）11-0141-06 近年来，各国政府对环境保护越来越重视，在涉及国际贸易以及国际投资方面，政府颁布相关的环境法或出台环保政策以回应国民对环境问题的关注，但另外一方面，这些法律或措施也可能引发争端，在WTO有关贸易方面如2012年的美、加、日本、欧盟诉中国的“稀土”案，在国际投资领域如瑞典Vattenfall公司诉德国政府“火电厂许可”案(2009)①以及“核能退出”案(2012)②。这些新近发生的案件焦点都是环境保护和可持续发展。就国内投资领域而言，中国在过去几年里也发生了许多事件，如厦门PX项目、江苏南通PX项目、浙江宁波PX项目等③，这些事件引发了民众示威甚至暴力事件，虽然这些事件最终以重选地点、赔偿或停止施工许可得以平息，但是这些事件凸显了公众对环境的关注以及政府必须兼顾经济发展和环境保护、健康和可持续发展的理念。 鉴于在WTO领域方面的环境例外（涉及GATT第20条一般例外）及争端解决已有大量的研究和文献，因此本文着重对投资领域中的环保政策以及环保法律进行评估，并提出我国有关投资协议中环境条款的建议。 一、环保政策或立法变更引起的投资争端 由于日本福岛核电站事故，德国于2012年重新审视本国的核能政策．并通过了第十三次《核能法》修正案④。核能政策一向是德国环保政策争议的焦点之一，在经过长期的政治博弈以及德国大多数民众呼吁放弃核能的呼声之下，德国政府宣布将逐步退出核电，并在2022年之前完全终止核能发电。新的核能法规定了每一个核电站各自的运营寿命，其中首批关闭的核电站达到17家。这一政策也直接导致了由瑞典能源投资公司Vattenfall投资和运营的两家德国核电站关停⑤。为此，Vattenfall公司于2012年5月将德国政府诉诸国际投资争端解决仲裁中心( ICSID)，并同时在德国宪法法院提起宪法诉讼，起诉德国政府侵犯了财产权并构成了间接征收，要求赔偿7亿欧元，目前此案尚在审理之中⑥。 早在2009年的“火电厂许可”案中，Vattenfall公司也因为环境问题在国际投资争端解决仲裁中心( ICSID)起诉德国政府。Vattenfall公司对当地政府针对其在德国汉堡易北河畔投资26亿美元并正在施工建设的煤炭火电厂所做的环境限制提出了仲裁请求，根据《能源宪章条约》⑦中的仲裁条款提交给国际投资争端解决仲裁中心( ICSID)⑧裁定。环保和政治联盟组织认为，火电厂的规模已经超出了汉堡的用电需要，会对环境造成破坏性的影响，而实际上存在这一些小规模的、符合环保要求的替代方案。2007年10月，约有12，000个公民签字反对建设火电厂。尽管面临民间抗议，汉堡市政府还是在2007年和Vattenfall公司签署了临时合同，但对项目建设提出了一些环保要求和限制，特别是对易北河河水的保护，合同附加了取决于最后许可的条件。汉堡市城市发展与环境局部①因此于2007年11月颁发了临时建筑许可，允许Vattenfall公司开始某些建设工作。2008年9月，汉堡市政府签发了最终许可，但是在火电厂对易北河产生的影响方面附带了额外的限制，如对水流、水温以及氧气的影响等，这些额外有关易北河河水质量的措施正是争议的核心。 根据汉堡市政府的观点，这些附加在最终许可上的条件是符合欧盟法要求的，并且和易北河所有工业企业的限制是一致的。汉堡市政府认为附加这些条件是为了满足欧盟水框架指令( EUacute;s WaterFramework Directive)。该指令要求所有欧盟成员国保证在2015年之前使河流、湖、河口湾、沿海水域以及地下水的水质量达到一定的水平。Vattenfall公司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