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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约、国家理论与世界秩序 合约、国家理论与世界秩序 ――自由制度主义的外交理念与世界政治主张① 苏长和 【内容提要】本文以新制度经济学的合约与国家理论为基础，对自由制度主义 的外交理念与世界政治主张进行了研讨。文章首先对新制度经济学理论的国际 关系意义进行扼要的概述，在阐述新制度经济学合约与国家理论的基础上，文 章第二和第三部分分别对自由制度主义的外交理念以及世界秩序主张进行了 梳理、剖析与发挥。本文并非停留在自由制度主义的已有理论上，本文认为， 自由制度主义需要进步性的改造与转化，也就是在新制度经济学基础上给予政 治安排与世界秩序问题以更多的思考，否则它可能慢慢成为退步的研究纲领。 【关键词】合约理论 国家理论 自由制度主义 世界秩序 【作者简介】上海外国语大学国际关系与外交事务研究院教授，常务副院长 自由制度主义是 20 世纪 80 年代以来美国国际关系理论界影响最大的流 派之一。作为西方自由主义国际关系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② ，自由制度主义在 外交与世界政治主张上既有与其他自由主义国际关系理论共同的部分，但更有 其独特的一面。国际关系学者一般将多边外交、多边制度以及新近的全球治理 与自由制度主义联系在一起，但是本质上，要了解自由制度主义的理论渊源， 我们必须回到 20 世纪 60 年代经济学世界中兴起的新制度经济学。新制度经 济学对国家与市场、权力与繁荣、制度与秩序有着独特的解释，特别是对国家 理论的重新阐释，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新制度经济学关于国家的模型，对于 我们理解自由制度主义的外交以及世界政治理念具有重要的意义，而这点恰恰 ① 本文系作者主持的 2005 年度教育部博士点基金“全球治理研究”项目的一个部分，作 者对该基金的支持表示感谢。 ② 有关自由主义国际关系理论的分类，可以参考苏长和：“自由主义与世界政治”，载《世 界经济与政治》，2004 年第 7 期，第 15-20 页。 合约、国家理论与世界秩序――自由制度主义的外交理念与世界政治主张 ??129 ?? 是当前国际关系研究较为忽视的部分,甚至也是自由制度主义者本身所未充分 顾及与展开的地方。本文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首先对新制度经济学理论的 国际关系意义进行扼要的概述，在阐述新制度经济学契约与国家理论的基础 上，文章第二和第三部分分别对自由制度主义的外交理念以及世界秩序主张进 行了梳理、剖析与发挥。本文并非停留在自由制度主义的已有理论上，本文认 为，自由制度主义需要进步性的改造与转化，也就是在新制度经济学基础上给 予政治安排与世界秩序问题以更多的思考，否则它可能慢慢成为退步的研究纲 领。 自由制度主义的经济学基础 自由制度主义国际关系理论受到 20 世纪 60 年代以来西方经济学中制度 研究的深刻影响，① 后者对国家与市场、权力与繁荣、制度与秩序等问题的解 释，隐蔽地体现到自由制度主义的外交与世界政治主张中。因此，简单地把多 边制度外交等同于自由制度主义的外交实践，容易使我们停留在认识的表象层 面。从更深的意义上说，自由制度主义的外交及世界政治主张与新制度经济学 眼中的世界政治经济理念是一脉相承的。 现有的国际关系理论基本都是建立在国家理论基础上政治理论。要了解自 由制度主义的政治主张，有必要首先回到作为其理论重要支撑的新制度经济学 的合约与国家理论上。以诺斯为代表的新制度经济学国家理论在国内政治学界 为人熟知，不过，奥尔森从集体行动理论与巴泽尔从产权交易角度对国家的再 解释同样不该被忽视。我们下文扼要对三位学者的国家理论做一综述，便于我 们顺着这一理论的逻辑来阐述自由制度主义的外交理念与世界政治主张。 交易与合约 ：经济学最大的优点是将复杂世界用简单、抽象的语言进行概 括，经济学家一般也固执地相信他们抽象世界所运用的工具与方法可以有效推 及到政治学与社会学分析中。与其他经济学派一样，新制度经济学首先把复杂 世界简化为个体与个体之间的交易关系，任何交易关系――不论这种交易关系 发生在一国内部不同力量之间、企业与个人之间、个人与个人之间以及不同国 ① 这种影响从自由制度主义最经典代表作《霸权之后》一书中可以鲜明地看出来，见罗伯 特??基欧汉著，苏长和等译：《霸权之后：世界政治经济中的合作与纷争》，上海人民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