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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言3 标题：“小运动” 副标题：——当代艺术中的自我实践 文：卢迎华 2009年9月22日，作为“深圳香港城市\建筑双城双年展”的一部分，策展人汉斯?乌尔里希?奥布里斯特（Hans Ulrich Obrist）和建筑师雷姆?库哈斯（Rem Koolhaas）“表演”了一场历时8小时的现场访谈，题目为“深圳马拉松”。30位来自媒体、经济、政治、城市规划、建筑、宗教、科学和技术等各个领域的艺术家和卓越的实践者被召集到一起，来接受这两位国际艺术和建筑领域最知名和活跃人士的现场提问。 而在这次的对话中，两位提问者的问题并非完全出自两位提问者之笔，而是由双年展的组织团队事先为他们准备的。事实上，奥布里斯特和库哈斯并不完全熟悉了解他们所对话的对象，其中包括了政府官员和房地产开发大亨。 在这场长达8个小时，不间断的问答接力中，每位受访者平均只有16分钟的对话时间，它本质上是一场预先设计的和导演的仪式。虽然这些交流并不是完全没有意义，其中也提供了一些有启示性的观点和火花，但值得反思的是，在这样一个仪式化和公共化的表演中，对话双方的身份在很大程度上是带有象征意义的。按照奥布里斯特的设计，这个对话不仅仅是一场对话，它必须以马拉松的形式出现，马拉松是一种带有表演性的运动项目，在一段相对长的时间中考验和庆祝身体和精神的坚韧度。8个小时的马拉松访谈包括了许多重要的人物、思想家和实践者，但自相矛盾的是，这个活动并没有使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展开对话。奥布里斯特在各地策划和举行的马拉松访谈几乎成为艺术行业中组织带有表演性和娱乐性的活动、追逐公共性和即时效应的趋势的一个高潮。奥布里斯特在艺术行业中明星化的身份，以及每次马拉松访谈所邀请的嘉宾的重要身份加强了这样的活动被传播和宣传的潜质，符合了大众追逐明星的心态和期待，却忽略了谈话的实质内容。可以说，这样的活动是形式大于内容，谁出现在这个马拉松中比他们说什么都要重要。这种活动的组织方式也印证了德国艺术史家汉斯·贝尔廷（Hans Belting）曾经对于现在的文化生产所提出的观察：“文化希望提供娱乐而不是启示的欲望越来越强烈，它执导了一场我们都参与其中的奇观。”奥布里斯特的马拉松访谈的确成为一种景观，但我们对于泛泛而谈的表演并不满足。 在“深圳马拉松”举行的前一周，2009年9月16日，作为“中坚：8位中国新生代艺术家”展览的后续活动，北京尤伦斯艺术中心的演讲大厅正在上演着另外一场为了讨论而举行的讨论。大多数参与讨论的嘉宾并不太在意讨论的内容，他们只是为了自我宣传而出现在现场而已。但是，参与讨论的另外一位艺术家陈邵雄虽然没有参加这个展览，却希望与两位同样参加讨论的参展艺术家探讨展览本身。当他的提问遭到不着边际的回应，甚至调侃的时候，他显然被这种不认真的态度所激怒。他希望能提出一些有意义的话题作为关注的焦点：策展人是按照什么标准来挑选这八位艺术家作为中国新生代艺术家的代表？像尤伦斯这种由个人收藏家出资运营的艺术中心，在选择艺术家时能有多少的客观性和权威性？这个展览项目过度依赖商业画廊资助的艺术中心是否能够保障学术的严肃性等。当陈邵雄向其他两位艺术家问及他们对展览的感受时，他们既没有就策展意图给出观点，也没有谈论展览本身。他们只是觉得参加这样的展览是“合算”的。陈邵雄希望在一个他以为可以并且应该探讨艺术问题的语境里来进行对话，但在讨论进行了一个小时之后，他才发现在他的同伴眼中，艺术不过就是交易而已。他们是按照衡量买卖的标准来谈论艺术的，也丝毫不掩饰自己为了达到互利互惠的目的所形成的勾结和友情。参与讨论的一位画廊老板在这样的场合中也公开地表露，他们所做的一切都为了将自己的实践写入历史，从而获得更大的利益。贝尔廷也曾经对这样的现象提出批评，“长久以来，艺术史学家和艺术家一直在美术馆门口争论不休，希望取胜和说服对方。这种现象在交战双方都希望取得美术馆的最后发言权并且将美术馆变成一个艺术股票交易的场所之后产生了改变。今天，美术馆和博览会越来越相似，两者越来越难以被区分；在博览会上的作品已经在别处找到了进入美术馆的捷径。” 这场因为陈邵雄在现场发怒而引起诸多讨论的事件，也让很多同样在这个语境中工作的同仁们体会到艺术资本对于整个艺术行业的一种压迫性的渗透和笼罩。既得利益者洋洋得意并且毫不怀疑地投入资本的怀抱同时成为资本的捍卫者，在更多对于艺术行业本身并不十分了解的大众面前所传达的信息和表述，对于整个行业只会带来更大的伤害。他们的价值观代表了更主流的价值取向，是一种以商业为主导的判断标准，却忽略和削弱了艺术生产和思想生产的内容本身的重要性。 在全球化时代中的艺术界，运作和实践的方式正在经历着巨大的变化。越来越多的在一定的时间段中，在具体的地点（以城市为基础）发生，由城市企业所赞助的艺术活动形成了艺术行业的主要内容，比如双年展、博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