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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苹果教我的事》附录：不畏穷困，始终如一（附木村阿公简历） 日本经济新闻社撰述委员 工藤宪雄 　　一九九一年，秋台十九号对津轻的苹果园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我当时去采访相关报导时，当地的记者前辈向我介绍了木村秋则先生。 　　苹果是津轻的经济支柱。那次台风后，到处是掉落满地的苹果，大部分人都外出打工，整个城镇感受不到家庭的温暖。当时才四十出头的木村先生满口无牙、一脸苍老，让人感觉他吃了不少苦，却充满了身为农民的自信和骄傲。 　　据木村先生说，他认识我的时候，刚好是“终于可以靠苹果维生”的时期。他进行无肥料、无农药栽培苹果已经整整十四年，由于没有收成，全家长期没有收入。然而，他对极贫生活不以为苦，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在全国各地演讲和辅导用自然栽培的方式种稻米和蔬菜，忙得不可开交，也参与了仁木町的苹果官司。我觉得他是一个关心别人甚于自己的人。他用与生俱来的开朗和津轻人所说的“倔强”颠覆了“苹果是靠农药种出来的”常识。 　　即使遇到沿着日本海北上的强台十九号，木村先生的苹果园也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失。隔壁果园的苹果树都倒地不起，苹果树一旦倒地，接下来的四、五年都直不起腰干。一旦根部断裂，需要八年的时间才能恢复。木村先生的果园内，几乎没有苹果掉落，由此可见他的苹果树抵抗灾害的能力有多强。 　　使用农药和化学肥料的苹果的茎蒂很僵硬，风一吹就会掉落；但木村先生的苹果茎蒂富有柔软性，不容易掉落，轻微的风根本不会造成影响。一颗苹果树有无数的根须纵横交错，细细的根毛吸收了养分，支持着苹果树。 　　一九九二年二月，我在《日本经济新闻》文化专栏中写了一篇大自然培育的梦幻苹果。木村先生把这篇报导寄给他国中的恩师。当时，津轻地区的人仍然视他为异端分子，他并没有受到正确的评价。那时候，他的苹果树才刚结出苹果四、五年而已，他的恩师也说：“只听到关于你的不好传闻。”恩师看了那篇报导后，发自内心地为他感到高兴，对他的辛苦表达了安慰与鼓励。 　　一九九四年，我再度采访了挑战用无农药、无肥料、无除草的彻底生态系栽培稻米的木村先生，和农夫们共同体会了插秧的感动。 　　勤于书写的木村先生，高中时代曾经是笔耕社的社长，经常用刻钢板练出来的、富有特征的字写信或传真给我，有时候也会给我寄来农田里收获的蔬菜，每每令我深受感动并大饱口福。一九九五年八月三十日，他寄给我的一封很长的传真，凝聚了他所有的想法，让我印象深刻。从中可以感受到木村先生追求农业和饮食安全的心丝毫没有改变，以及他一颗纯洁而又热情的心，让我不时拿出来重温。征求过木村先生的同意后，刊登在此。 谢谢你的传真。 　　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岩木山顶也露出了雄姿。没想到今年八月的雨水这么多，真想把雨水宅配去关东。气温也降了不少，早晚有点寒意，感觉像是九月下旬的天气。 　　苹果的果实越来越大，早生种的“津轻”开始变红，津轻也正式进入秋季了。由于雨水太多，每座果园的苹果都出现了疾病。但由于天候一直不佳，大家无法喷洒农药。今天天气一放晴，到处传来大型喷雾车马达的合唱声。天气预报说，明天也是晴天，附近这一带的农户应该又会一整天喷洒农药。 　　不知道农民们是否预测稻田也将大丰收，稻田完全看不到半个人影。看到他们觉得反正已经结穗、不去田里也没有关系，不禁悲从中来。 　　也许是因为种米的人忘记“米是稻子结出来的”吧。我的稻子今年也很努力，在收割前呈现出漂亮的金黄色。 　　工藤先生，我相信你应该已经察觉到，一般栽培的稻田和使用家畜粪尿的稻田里，稻穗的黄金色中带有浑浊的灰色。因为雨天的关系，有一部分苹果生病了，但大致都很顺利。太不可思议了。我完全没有给予任何营养，但苹果树长得非常好，几乎已经恢复得和隔壁果园差不多了。虽然这一路走来很漫长，但我们向来认为缺乏氮、磷酸和钾等营养，植物就会变弱、会停止生长，这种常识真的正确吗？不使用农药就不可能驱除病害虫的常识到底正不正确？我从事这种栽培十七年，在经过多次失败后，对这一点产生了很大的疑问。我果园内的害虫逐年减少，如今已经看不到了。当然，也完全没有因为害虫受到任何损失。我年轻时，曾经一味追求效率。投入这种栽培后，效率两个字从我的脑海消失了。而且，我尽可能不谈论数字。因为，农业无法用数字表达。当然，除了农业以外，尤其是工业产品，往往彻底使用数字来表现绩效。 　　因为人类的身体无法种出一粒米或结出一颗苹果，我只是在照顾稻子和苹果树而已。 　　在津轻地区，老一辈的人都说：七月种的稻子无法结出稻穗。我的其中一块水田是在七月四日插秧的，周围的人都嘲笑我，但现在没有人敢笑我了。因为我的稻子都分蘗、出穗了。 　　最近，我听说一些流言蜚语，说“木村一定用了什么东西”，或是“他一定有特别挑选种子”，或是“不用肥料，怎么可能种出这种稻子”。我除了前一年的稻草以外，完全没有用任何东西。不过，从我种苹果的时候开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