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太羁》与王尔德圣化.doc

《心太羁》与王尔德圣化 　　[摘 要] 王尔德传记影片《心太羁》（1997）建构了圣徒王尔德形象，完成了自王尔德在《自深深处》中所开始的圣化历程。影片重审王尔德的同性恋案，对他的同性恋情予以同情性的表现，着墨王尔德与家庭的关系，凸显了王尔德的慈父形象。影片中其他正反面配角形象均为王尔德的圣徒形象服务，其中不乏对历史进行理想化改造。社会对同性恋态度的转变、王尔德作品与人生的持久魅力等促成了圣化。不过，影片所圣化的王尔德因变得“体面”而有失反叛精神。 　　[关键词] 《心太羁》；奥斯卡·王尔德；同性恋；圣化 　　基金项目：本文系首都师范大学社科处博士启动基金“英国唯美主义文化遗产的当代开发”。 　　著名作家奥斯卡·王尔德（1854—1900）的传记影片《心太羁》（Wilde）于1997年上映。这一年份有特殊的意义：一个世纪前的1897年，王尔德正好服完两年苦役，刑满释放。英语release兼具“上映”与“释放”之意，英文影评文章里将两个事件并置，使用同一动词，影片的意图昭然。 　　那么，影片在何种意义上“释放”了王尔德与其“不羁”之情？它重构了怎样的王尔德？对于1895年那场著名的同性恋审判，一个世纪后的目光发生了怎样的转变？这种转变是如何发生？这些将是本文讨论的重点。 　　一、罪人王尔德 　　1895年的同性恋审判将王尔德钉上了耻辱的十字架。不齿的性反常者之名抹去了他曾经拥有的一切光环：牛津才子、唯美主义运动领袖、诗人、小说家、戏剧大师。自19世纪70年代末到90年代中期，他一直是伦敦文艺界与时髦社会一颗耀眼的明星。四部社会喜剧《温德米尔夫人的扇子》（1892），《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1893），《理想丈夫》（1895）和《不可儿戏》（1895）在伦敦西区剧院的成功上演，使他成为当红剧作家，声名如日中天。 　　命运的逆转发生得如此突然。1895年3月，他前往法庭起诉昆斯伯里勋爵诽谤。1895年5月25日，他被判处同性恋罪的最高刑罚：两年苦役。短短两个月间，他从成功的顶峰跌至污名的深渊。宣判声落，举国上下一片谴责之声。王尔德入狱，王尔德之名成为禁忌语。上流社会不敢提及其名，报刊媒体也集体噤声。两年苦役使得王尔德失去了一切：名声、财富、家庭、健康、自由、快乐。出狱后，王尔德远遁异国他乡，穷困潦倒，病痛缠身。1900年11月30 日，王尔德病逝于巴黎一家旅馆。 　　二、影片中的圣徒王尔德 　　在1897年王尔德的传记电影中，罪人王尔德成为圣徒。不少影评在评论影片中的王尔德形象时都用到“圣徒”一词。扮演王尔德的演员弗莱（Stephen Fry）在接受访谈时毫不掩饰对王尔德的敬仰，将其比作基督。 　　这部影片怎样建构王尔德的圣徒形象？首先，影片对王尔德的罪行——同性恋给予新的“审判”。在20世纪，随着医学的发展、同性恋运动的兴起以及社会风气的改变，同性恋不再被视为性反常或恶习。英国在1967年废除了那条给王尔德定罪的条令。在这一背景下，另一个世纪末的人们对王尔德的审判予以翻案。影片体现了这个转变：王尔德的同性恋情被置于影片中心并得到同情性的展现。曾经的“不可言说之爱”与为人不齿的罪恶得到艺术性的呈现，意味着它已经获得了理解和接受。情节上，王尔德的同性恋情史与审判构成了主线。影片一开始就着眼表达王尔德的同性恋性取向。影片第一幕表现王尔德访问美国西部一处银矿。有两个镜头突出强调矿工赤裸着的、青春健美的身体，和王尔德对之流连的一瞥。在简短交代王尔德与康斯坦斯的恋爱、结婚、生子后，王尔德的几位男性情人便依次登场，并成为影片的中心叙事。影片以出狱后王尔德与情人波西的重聚结尾，定格于他们在广场相拥。故此，该影片的中文译名除了《心太羁》，还有一个《王尔德和他的情人们》，这个译名虽然直白，然而贴切。视觉表现上，该影片是王尔德的同性恋情首次在银幕上直接呈现。1960年曾有两部关于王尔德的影片上映：《王尔德的审判》与《奥斯卡·王尔德》。这两部影片都仅仅隐晦地暗示了王尔德的同性恋，更别提予以视觉呈现。同时，影片对王尔德的同性恋情予以同情性地展现。王尔德深受两种对立力量的拉扯和折磨：同性恋倾向与社会性约束。他对波西的爱被表现得难以抑制，不由自主。在展示王尔德与几位男友及男妓的性爱关系时，影片将王尔德呈现为被动的角色。一定意义上，这是对1895年审判的翻案。彼时，王尔德之所以罪不可赦的一个原因是他被世人认为是青年人的引诱者。他的男友波西，还有出庭作证的一些青年男妓被认为是受害者。影片逆转了这种关系，王尔德成为被引诱者。此外，影片在呈现同性性爱之外，还强调了王尔德同性恋情中精神性的一面。这位唯美主义者对波西的爱不仅是肉欲的，更是精神性地对美和理想的追求，还有父亲般的怜爱。 　　其次，影片凸显了王尔德与家庭的关系，尤其是亲子关系。他的家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