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原《天问》“启棘宾商”新解.docxVIP

屈原《天問》“啓棘賓商”新解吉家林（東台市規劃建設局，江蘇東台? 224200）??? 摘? 要：“啓棘賓商”是屈原《天問》中最爲難解的詩句，古今注家學者衆說紛紜而不得其要領。本文在全面解讀古今各說的基礎上，從音樂角度出發，新解“啓棘賓商（帝）”之意爲“夏啓用棘樂祭祀亡母塗山女”。??? 關鍵字：屈原；天問；啓棘賓商；新解??? “啓棘賓商，九辯九歌”（簡稱“啓”句）是屈原《天問》中最爲難解的詩句之一。大家雖然知道“啓”句講的是夏朝君主啓與樂曲《九辯》、《九歌》的一段傳說，卻弄不清該傳說的來龍去脈和具體情況，歷代《楚辭》注家爲之求索了近二千年，至今仍是略見一斑，難窺全豹。??? “啓”句疑難之結何在？難在僅有8字的“啓”句中，能說明“啓”與“九辯九歌”關係的只有“棘賓商”三字；難在“棘”、“賓”、“商”三字的各自含義和“棘賓商”組合的聯貫之意不協調。古今學者曾釋“棘”爲陳、急、夢、戟、殛、亟、棘陳、棘病、九棘等，釋“賓”爲列、賓客、嬪、婦、儐、賓相、賓輔等，釋“商”爲天、上、帝（上帝、天帝）、高、商均、商度、商張等，儘管“棘”、“賓”、“商”三字的各自含義如此之多，但一旦組合爲“棘賓商”後，其聯貫之意大多牽強附會，難以令人信服。??? 爲了徹底弄清屈原講述“啓與九辯九歌”傳說的本意，我在全面解讀古今各說的基礎上，合理取捨，銳意立新，對“啓棘賓商”句作出綜合新解和新的演繹。???? 一、全面解讀??? （一）古代《楚辭》注家的傳統注解??? 在古代《楚辭》注家中，當以[漢]王逸和[宋]洪興祖、[宋]朱熹三家馬首是瞻，故先來解讀他們對“啓”句的傳統注解。??? 王逸《楚辭章句》：“棘，陳也；賓，列也；《九辯》、《九歌》，啓所作樂也。言啓能修明禹業，陳列宮商之音，備其禮樂也。”[1]洪興祖《楚辭補注》：“《史記》契佐禹治水有功，封于商，興于唐虞大禹之際。此言賓商者，疑謂待商以賓客之禮。棘，急也，言急於賓商也。《九辯》、《九歌》，享賓之樂也。”[2]??? 朱熹《楚辭集注》：“竊疑棘當作夢，商當作天，以篆文相似而誤也。蓋其意本謂啓夢上賓於天而得帝樂以歸。”[3]??? 若按王逸之注，“啓”與“九辯九歌”傳說的內容爲“啓陳列宮商之音，作《九辯》、《九歌》之樂”；若按洪興祖之注，則爲“夏啓急於待商契以賓客之禮，奏享賓之樂《九辯》、《九歌》”；若按朱熹之注，又爲“啓夢中上天作賓客，得天帝仙樂《九辯》、《九歌》以歸”。??? （二）清代《楚辭》與《山海經》注家的綜合注解??? 不同時期的中國古代文獻往往對同一古代傳說有着內容不同的記載，如對“啓與九辯九歌”傳說的記載，就存在《楚辭》和《山海經》兩個不同版本。《山海經·大荒西經》：“夏后開（啓）上三嬪於天，得《九辯》、《九歌》以下。”[晉]郭璞注：“嬪，婦也，言獻美女于天帝也。《九辯》、《九歌》皆天帝樂名，啓登天而竊以下用之也。”[4]若按《山海經》記載和郭璞之注，“啓與九辯九歌”傳說的內容就變成了“夏后啓獻美女給天帝，他登天竊天帝之樂《九辯》、《九歌》以下而用之”。??? 到了清代時，注家們開始綜合《楚辭》和《山海經》之說來注解“啓與九辯九歌”的傳說，其中頗有見解的當數注《山海經》的郝懿行和注《楚辭》的朱駿聲、王闓運。??? 郝懿行《山海經箋疏》：“《離騷》‘啓九辯與九歌’；《天問》‘啓棘賓商，九辯九歌’。是賓、嬪古字通，棘與亟同。蓋謂啓三度賓於天帝，而得九奏之樂也。故《歸藏·鄭母經》云：‘夏后啓筮禦飛龍于天，吉。’正謂此事。《周書·王子晉篇》云：‘吾後三年，上賓於帝所。’亦其證也。郭（郭璞）注大誤。”[4]??? 朱駿聲《說文通訓定聲》中“啓棘賓商”的“商”字注：“商當作帝，天也。《大荒西經》‘上三嬪於天’。”[5]??? 王闓運《楚辭釋》：“棘，戟也。商蓋帝之誤。啓列戟儐於上帝。或者悲秋題九辯，辯，商音也。得九平九歌之樂於帝。九平，謂禹平九州也。”[6]??? 若按郝懿行之注，“啓與九辯九歌”傳說的內容爲“啓三度上天作賓客於天帝所，而得九奏之樂《九辯》與《九歌》”；若按王闓運之注，則爲“啓列戟作儐相立于上帝身旁，從上帝處得到九平九歌之樂”。??? （三）當今《楚辭》學者的創新注解??? 由於歷代《楚辭》注家對“啓”句的各種注解均有欠缺之處，故當今《楚辭》學者仍在不斷求索更新的注解，其中最具創新特色的當數蕭兵和楊樹森。??? 蕭兵在《楚辭的文化破譯》一文中，釋“棘”爲“殛”，指刺死；釋“賓”爲“嬪”，指女奴；釋“商”爲“帝”，指天帝；釋原始的“九辯九歌”爲“具有祈雨功能的樂曲”。若按蕭兵之注，“啓棘賓商”乃“啓殛嬪帝”，“啓與九辯九歌”傳說的內容則被演繹爲“啓刺死女奴祭獻天帝，意圖得到天上的祈雨之樂——《九辯》與《九歌》，從而給人間普降甘霖”。[7]??? 楊樹森在《“勤子屠母”與屍解“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