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染环境罪刑事处罚研究.PDF

第12 卷 第3 期 中 南 林 业 科 技 大 学 学 报( 社 会 科 学 版) Vol. 12 No.3 2018 年6 月 JOURNAL OF CENTRAL SOUTH UNIVERSITY OF FORESTRY TECHNOLOGY (Social Sciences) Jun. 2018 Doi:10.14067/ki.1673-9272.2018.03.007 http: // 污染环境罪的刑事处罚研究 —— 以480份裁判文书为分析对象 张 弟 （西南科技大学法学院，四川 绵阳 621000 ） 摘 要：污染环境罪的刑罚配置饱受争议，扩张自由刑幅度、改采限额罚金刑是学界的主流观点。然而实 证分析发现，污染环境罪的刑罚适用与理论预设存在背离。现阶段不宜扩张自由刑幅度，而应当降低 “后果特别 严重”的认定标准，增大3-7 年自由刑幅度的适用率。无限额罚金刑是立法需要，无需过度诟病，出台司法解释 细化罚金数额标准、强化量刑说理制度同样能够限制罚金刑滥用。预防犯罪和修复环境的双重目的，决定了环境 犯罪处罚中刑罚辅助措施不可替代的作用。以环境刑罚辅助措施补充自由刑和罚金刑的不足，是治理环境污染的 新思路。 关键词：污染环境罪；刑事处罚；预防犯罪；恢复理念 中图分类号：D924.3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9272(2018)03-0037-06 “我们既要绿水青山，也要金山银山。宁要 果的不法行为的惩罚，也与刑法中的‘罪责刑相 绿水青山，不要金山银山，而且绿水青山就是金 适应’基本原则相背离。”[3] 有人大代表建议： 山银山；”[1] 该论断展现出“执政党对生态责任 修改现行刑法，增加对特别严重破坏环境判处死 认识从‘潜意识’到‘显意识’的转变, 是对生 刑的规定，让污染者受到应有的严厉刑罚处罚， 态建设对生产力发展具有一般意义到战略意义的 还人民群众一个环境美好的家园。[4] 加之国家环 认识的转变。”[2] 在环境刑法领域中，自2013 年 境政策表现出“从严惩处”的基本态势②，污染 《刑法修正案（八）》和2016 年两高《关于办 环境罪最高7 年有期徒刑并处罚金的规定，似乎 理环境污染刑事案件适用法律问题的解释》的出 有点不合时宜。近年来，随着“恢复性司法”、“恢 台，污染环境罪的入罪门槛大幅度降低。然而值 复性正义”[5] 等呼声的高涨，刑罚轻缓化开始涉 得注意的是，虽然该罪构成要件发生了重大变化①， 足环境犯罪领域。该类不同的论点，也正逐渐走 但是对应的刑罚却始终没有变化。“严重污染环 向成熟。正如有学者指出：“对于环境犯罪应当 境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处或者 秉持刑罚轻缓化的理念，这不仅包括刑罚处罚本 单处罚金；后果特别严重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 身的轻缓，而且还要将非刑罚处罚措施引入环境 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的刑罚配置，历来为 犯罪的刑事处罚中来。”[6] 由此可见，污染环境 理论界和实务界所普遍质疑。譬如，有学者指出： 罪的刑事处罚究竟应当走向“重刑”还是“轻缓” “污染环境罪的法定最高刑仅规定为7 年，就很 仍是一个值得研究的基本问题。笔者认为应当从 难体现对本罪中严重污染环境，造成极其严重后 污染环境罪刑事处罚的司法适用中去找寻答案， ① 刑法修正案（八）将重大环境污染事故罪修订为污染环境罪，使得该罪发生了重大变化。包括过失犯向故意犯的转化、结果犯 向危险犯的转化以及从重视对传统人身、财产和秩序法益的保护，转向对环境法益或生态法益的保护；2016 年两高司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