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淡江大学.PDF

淡江人文社會學刊 【第四十九期 】 壹 、 前言 如果說老子的道家哲學對中國哲學思想有很大的影響 ，但是 《道德經 》又是充滿矛 盾和詭論 ，這豈不是一件極耐人尋味的事 。因為普遍都認為老子沒有明確的邏輯 ，導致 黑格爾 （Hegel, 1770-1831 ）和許多西方學者因此認為中國沒有真正的哲學 。例如 ，近代 法國哲學家德里達 （Derrida, 1930-2004 ）也說 「中國沒有哲學 ，只有思想 」。這些話都一 (1) (2) 再引發對中國哲學合法性的懷疑 。 我無意在此討論中國有沒有哲學 ，但是我們可以探討道家哲學到底有怎麼樣的邏 輯 。如果有邏輯 ，那麼它的結構應該是如何 ？ 我們的分析完全是根據 《道德經 》的結構來推測老子原本的邏輯 。我們所發現的邏 輯結構看起來是很合理的 。雖然我們討論時會引用一些科學的概念 ，但是我們首先要避 免一個普遍的誤解 。我們並不是以科學為基礎來解道家的謎 ，也不認為道家哲學有近代 科學的內涵 ，而只是表示科學和哲學的基本思考方法是相容的 。 很顯然 ，老子是用當時很平常的說法來書寫 《道德經 》，所以他必定是有他的邏輯 。 不幸這個邏輯早己迷失在歷史各種不同的詮釋中 。如果要重新找回他的邏輯方法 ，我們 只好暫時避開傳統的思維 ，而用新的思考方法來重新檢視 《道德經 》的詞句 。我們認為 老子充滿矛盾的論述中應該是有一個合理的邏輯 ，這是一個極大膽的假設 ，也是對傳統 道家的直接挑戰 。經過多年的努力 ，我們可以看出這個假設是對的 。 《道德經 》常被認為是批抨儒家思想或是反映春秋戰國的混亂和衝突 ；它也被認為 是權謀 、矛盾 、和糢糊的策略 ，但是我們將發現這些說法都會低估了 《道德經 》應有的 (3) 哲學地位 。 正如中國著名的哲學家張岱年 （1908-2004 ）先生說 ：「道家對中國哲學的 (4) 最大貢獻就是開創了哲學的本體論 」。 但是從早期的諸多詮釋來看 ，道家思想很早就 產生分歧 ，以致一直無法建立起這個 「本體論 」。本書的主要目的就是要設法來找出這 個 「本體論 」的基本原則 。 道家思想在秦朝的時候因為受到壓制而開始成為非主流的思想 。漢朝初年 ，道家思 想曾經短暫興盛 ，但是因為董仲舒 （179-104 BCE ）建議漢武帝 （141-87 BCE ）「罷黜百家 ， 獨尊儒術 」，而使道家哲學又遭受重挫而受到忽視 。從此 ，道家的地位就一直在儒家和 法家的主流的影響之下勉強生存下來 ，傳統道家哲學也長期被糢糊而逐漸失去它的邏 2 道家哲學的邏輯 (5) (6) 輯 。雖然古今學者也努力尋找道家的基本邏輯 ，但也未能完全克服其中的困難 。 這個問題伸延至西方 ，而成為一個東西方共同無法解決的懸案 。一個表面上缺乏西 方邏輯的 《道德經 》自然與西方哲學顯得格格不入 。有些中國思想家更因此強調道家是 一個非常獨特的思想 ，無法用西方的思考來分析 ，甚至主張西方學者應該用 「中國人的 思考方式 」（think like a Chinese ）來思考這些中國人未能解決的議題 。有些西方漢學家也 開始接受沒有明確邏輯的道家思想而各抒發揮己見 。於是 ，道家的研究維持在東方經學 「封閉式 」（closed system ）的詮述 。 不同的古代學者自然有不同的邏輯假設 ，所以會有不同的解讀 。事實將證明 ，我們 不可能根據這種 「封閉 」的思考模式來解決目前道家邏輯的問題 ，因為正是過去那種思 考模式才出現我們目前的問題 。再重複這種傳統的經典推論 ，結果必定是很有限的 。因 為我們無法釐清過去複雜的爭論 ，只好暫時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