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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位立功疑难问题的研究 　　〔摘要〕我国刑法中规定了单位犯罪和立功制度，但是刑法理论和司法实践对于单位立功存在较多争议。首先，犯罪单位可以成立立功；其次，犯罪单位的立功存在于单位犯罪成立之后，判决、裁定生效前；再次，犯罪单位立功和其责任人员立功的本质区别在于是否体现单位意志；最后，犯罪单位立功的客观表现形式与自然人立功相同。 　　〔关键词〕单位立功；存在阶段；表现形式 　　〔中图分类号〕 D9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1008-2689（2009）01-0076-05 　　 　　所谓立功，是指犯罪分子揭发他人犯罪行为，查证属实，或者提供重要线索，从而得以侦破其他案件等对国家和社会有突出贡献的行为。根据立功主体身份的自然特征，可以将立功划分为自然人立功与单位立功。所谓自然人立功是指，具备自然人身份和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以及服刑的案犯揭发他人犯罪行为，查证属实，或者提供重要线索，从而得以侦破其他案件等立功表现的情形。此时的自然人是指具备犯罪主体特征的自然人，即已满16周岁以及已满14周岁不满16周岁犯故意杀人、故意伤害致人重伤或者死亡、强奸、抢劫、贩卖毒品、放火、爆炸、投放危险物质应当负刑事责任的自然人。对于自然人立功作为法定的量刑、减刑或者免罪情节，理论和实践界并无争议。问题是单位是否能够成立立功，存在以下疑难问题。 　　 　　一、单位是否构成立功的主体 　　 　　单位立功与单位犯罪的立功不是同一概念。所谓单位犯罪的立功，既可以是指单位犯罪中的直接责任人员在犯罪后的立功，也可以是指犯罪单位在犯罪后立功。此处的单位立功仅指后者而言，对于单位犯罪中直接责任人员的立功认定和处罚，与其他自然人犯罪的自首并没有什么不同。因此，所谓单位立功是指单位在犯罪以后，由其单位成员以单位的名义，根据单位决策机构或主要决策者的决定，实施的检举、揭发他人犯罪行为，经查证属实的，或者提供侦破其他案件的重要线索，经查证属实的，或者实施的其他对国家、社会有益的行为。[1]对于单位能否适用立功制度，主要有否定说与肯定说两种观点。否定说认为，“立功的主体必须是犯罪分子，即指实施了危害社会的行为依法应当承担刑事责任的自然人。”[2](396)肯定说的观点又可分为两种，一种是没有明确将单位排除在外，认为立功的主体是一切归案的犯罪人；[3]另外一种观点则是明确表述单位能适用立功制度，“个人立功与单位立功既有相同之处，也有不同的地方。有些情形下对于单位立功的认定可以参照个人立功，但有的情况下则不能完全套用。”[4](570)否定说的论述很有可能是基于新刑法实施前对刑事责任承担主体一元化的惯性思维，对于单位犯罪及犯罪后的立功欠缺考虑。而肯定说的第一种观点其实对于单位能否适用立功制度的态度是不够明确的；第二种观点的缺陷是没有很好地解读出单位立功与个人（自然人）立功的区别所在。[1]笔者赞同肯定说，认为犯罪单位立功后应当适用立功制度，具体理由如下： 　　第一，确认单位立功是刑法当然解释的逻辑结果。当然解释，是指刑法规定虽未明示某一事项，但依形式逻辑、规范目的及事物属性的当然道理，将该事项解释为包括在该规定的适用范围之内。[5](25)我国刑法总则规定立功的主体是犯罪分子，并没有明示包括单位，但单位是一种人格化的社会组织，一旦单位中的个体活动取得程序性和整体性特点之后，就上升为单位的活动，包括单位的主观意识活动及其外化的单位行为。单位犯罪中直接责任人员的犯罪行为，实质上是单位的整体行为及单位意志的外化。单位既然能够通过其成员来形成犯罪决意和实施犯罪行为，则同样也可以通过其成员来形成立功决意和实施立功行为。换言之，刑法既然肯定了单位系犯罪的适格主体，具有犯罪能力，则不难推断，刑法也承认犯罪单位立功主体的适格性，承认了其立功的能力。这是刑法解释的当然逻辑。[6] 　　第二，确认单位立功是罪责刑相适应原则的基本要求。刑法第五条规定了罪责刑相适应原则，要求衡定犯罪人的刑事责任应以犯罪行为的社会危害性与犯罪行为人的人身危险性为共同基础。根据这一原则，对于犯罪后立功的，应当从轻处罚，对于犯罪情节基本相同的单位，根据其有无立功的情节而处以不同的刑罚，可以充分体现罪责刑相适应原则。有学者认为，刑法规定单位犯罪后，对于单位的处罚只有罚金刑单一刑种，因而无法体现从轻或者减轻处罚的法律效果，据此否定单位立功的实际意义。笔者认为，虽然单位在被确认立功后，刑法对于单位的处罚只有罚金刑这一种刑种，无法适用减轻或加重处罚，但是完全可以适用从轻或者免除处罚，例如：罚金刑可以减少罚金数额，还可以被免除罚金。 　　第三，确认单位立功符合宽严相济的基本刑事政策。刑法设立立功制度，不仅在于犯罪人人身危险性的减小，更在于实现刑罚目的和促进司法效率。从总体上看，犯罪人立功，有利于及时侦破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