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子鉴选历代七律】之吕本中：十年南北长为客-万里江山半是乡.docVIP

【宗子鉴选历代七律】之吕本中：十年南北长为客，万里江山半是乡 【宗子鉴选历代七律】宗子十年南北长为客，万里江山半是乡——吕本中七律三十首 【导语】　　宋朝的理学家，很出了几位有名气的诗人，如朱熹和刘子翚等，就连隐居洛阳的邵雍，也以吟咏为乐事，诗写得又多又快，因为浅俗直白，反被后人认做一种独特的风格，称为“击壤体”。朱和刘算是真正写得不错的，但如果和吕本中比，就有业余和专业之分。朱熹司马光这些人，是以诗为“余事”的，而吕本中给人的感觉，是正好反过来，虽然留下了《春秋解》、《师友渊源录》等著作，但人们读过了他的一千多首诗，不免会想，诗才是他的本行，理学反而是“余事”。事实上，他的诗在当时就被认为是一大家，不像现在，被一些很可能并没有认真读过他的学者片言否定。同时他还是有名的诗歌理论家，《紫微诗话》和《童蒙训》中的论诗之语，影响很大，也被清人赞为“具有精诣”。　　吕本中（1084－1145），字居仁，世称东莱先生。他是寿州，也就是今天的安徽寿县人。他的高祖吕夷简，曾祖吕公著，分别担任过仁宗和哲宗朝的宰相。他的五世伯祖吕蒙正，因为破窑记的民间传说，更是家喻户晓。算上吕蒙正，他们家出过三位宰相。　　吕本中的父亲吕好问，宋高宗时曾任尚书右丞。吕本中以恩荫授承务郎。绍圣年间，新党当政，吕公著被追贬，吕本中也因此丢官。此后他在官场大致顺利，“元符中，主济阴簿、秦州士曹掾，辟大名府帅司干官。宣和六年，除枢密院编修官。靖康改元，迁职方员外郎，以父嫌奉祠。丁父忧，服除，召为祠部员外郎，以疾告去。再直秘阁，主管崇道观。绍兴六年，召赴行在，特赐进士出身，擢起居舍人兼权中书舍人。”　　他是主张恢复，反对议和的，和主战派的宰相赵鼎关系紧密。因此为秦桧所不容，终于被罢免，“提举太平观，卒。学者称为东莱先生，赐谥文清。”　　吕本中年轻时候，编了一份《江西诗社宗派图》，尊黄庭坚为主，下列陈师道等二十五人，而以自己殿尾。江西派一词，从此进入中国文学史。宗派图中的诗人，多是籍籍无名之辈，只有陈师道、徐俯和韩驹成就较高。其后严羽和刘克庄把陈与义和曾几补充进去，宋末元初的方回更进一步把宗派图系统化，以杜甫为一祖，而以黄庭坚、陈师道和陈与义为三宗。黄和二陈，加上吕本中和曾几，江西派就有了五位够分量的大诗人。　　吕本中论诗，主要观点是“活法”。他说：“学诗当识活法。所谓活法者，规矩备具而能出于规矩之外，变化不测而亦不背于规矩也。是法也，盖有定法而无定法，无定法而有定法，知是者，则可以与语活法矣。昔谢元晖有言，‘好诗流转圆美如弹丸’，此真活法也。”这个意思，和苏轼的名言，“出新意于法度之中，寄妙理于豪放之外”差不多，也近似于后人常谈的“无法而法，乃为至法”。然而吕本中说的活法究竟确切意思是什么，直到今天也说不清楚。作为文学创作的一个原则，活法是不言而喻的事。吕本中显然有更具体的所指，可能与黄庭坚所说的“夺胎换骨”有关系，甚至可能就是一回事。宋人俞成《萤雪丛话》就是这么看的：“文章一技，要自有活法。若胶古人之陈迹而不能点化其句语，此乃谓之死法。死法专祖蹈袭，则不能生于吾言之外；活法夺胎换骨，则不能毙于吾言之内。毙吾言者生吾言也，故为活法。”　　因为讲活法，他认为，学诗，视野要开阔，转益多师，不能局限于一家两家：“楚词、杜、黄固法度所在，然不若遍考精取，悉为吾用，则姿态横出，不窘一律矣。如东坡、太白诗，虽规摹广大，学者难依，然读之使人敢道澡雪滞思，无穷苦艰难之状，亦一助也。”其次，学到别人的规矩是一方面，能够突破，是另一方面，只知亦步亦趋，脱不出他人的藩篱，是不行的。　　“诗卷熟读……其间大概皆好，然以本中观之，治择工夫已胜，而波澜尚未阔；欲波澜之阔去，须于规摹令大，涵养吾气而后可。规摹既大，波澜自阔，少加治择，功已倍于古矣。试取东坡黄州以后诗，如种松医眼之类，及杜子美歌行，及长韵近体诗看，便可见。若未如此而事治择，恐易就而难远也。退之云：‘气，水也，言，浮物也，水大则物之浮者大小毕浮。气之与言犹是也，气盛则言之长短与声之高下皆宜。如此，则知所以为文矣。曹子建七哀诗之类，宏大深远，非后作诗者所能及，此盖未始有意于言语之间也。近世江西之学者，虽左规右矩，不遗余力，而往往不知出此，故百尺竿头，不能更进一步，亦失山谷之旨也。”　　宋史本传说吕本中的诗学黄庭坚和陈师道，四库提要说他“诗法出於黄庭坚”。我的感觉是，他学黄，却不学陈。陈诗雕琢，有意朝杜甫的路子靠，风格厚重谨严。黄除了瘦硬，还有怪奇的一面。吕本中的诗则大致是流畅自然的。他学黄庭坚，是在句法字法上下功夫。他有一段很有名的话：“潘邠老云，七言诗第五字要响，如‘返照入江翻石壁，归云拥树失山村’,‘翻’字、‘失’字是响子也；五言诗第三字要响，如‘圆荷浮小叶，细麦落轻花’,‘浮’字‘落’字是响字也。所谓响者，致力处也。予窃以为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