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族“赔命价”与国家法的漏洞补充问题.doc

藏族“赔命价”与国家法的漏洞补充问题 本文话题：教育学习 社会经验 计算方法 和文化 藏族 部落 摘要　藏族“赔命价”民间规则是藏族从长期的部落对立、割据和部落战争以及调整部落内外部关系的血的教训中换来的生存理性选择。当下藏族赔“命价”民间规则与国家法之间的紧张关系主要根源于我国刑事被害人损害赔偿制度存在着法律漏洞。最高法院于2004年对该项法律漏洞进行的修补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国家法与民间法的互动和沟通，为在藏区解决“赔命价”问题的回燃适用，提供了较为确定的法律依据。关键词　藏族赔命价；民间规则；国家法；漏洞补充；法源中图分类号　D921“214”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2－557(X)(2008)03－0147－06我国法学界关于藏族“赔命价”的研究，始于上世纪80年代末。1987年张济民先生在《对少数民族中的犯罪分子要认真实行“两少一宽”政策》一文中，首次披露了至今仍盛行在青海部分地区的藏族部落旧制——“赔命价”民间规则，引发了学界对此问题的关注；其后，顺应国内法学界对西方法治在中国的反思和探寻中国法治的本土资源和本土根基，以求实现中国现代法治目标的学术研究潮流，该项研究也自然地融入到了国家法和民间法如何实现互动和沟通的探讨中；2002年由张济民先生主编出版了藏族部落习惯法研究丛书3卷：《渊源流近——藏族部落习惯法法规及案例辑录》《诸说求真——藏族部落习惯法专论》《寻根理枝——藏族部落习惯法通论》，对藏族部落习惯法尤其是对其中的“赔命价”问题在青海南部藏区愈演愈烈之势，进行了更为细致的分析和思索；随后国内也有一些学者从不同的研究角度，发表了有关藏族“赔命价”以及我国其他少数民族在“赔命价”方面的学术研究成果，表达了法学界对“赔命价”问题的深切关注和思考。但前述研究大多或是停留在对“赔命价”现象的描述，或是通过对当下“赔命价”的具体表现形式和个别案例，对习惯法与国家法关系作一定的理论分析和论述，实际上并未从司法实践意义层面上为解决“赔命价”问题提供济世良方。本文试图对这一问题进行探讨。一藏族“赔命价”是民主改革前藏族各地区、各部落用以解决和处理部落内部成员之间、部落与部落之间的杀人和伤害等案件的民间习惯规则。其主要内容为：杀人或伤害案件发生后，在部落头人和宗教上层人士的主持调解下，由杀人者或伤人者根据被害人的社会地位，向被害者及其亲属、部落支付一定数额的赔偿金和向寺院交付部分金钱超度亡灵，双方即达成和解。其中，“赔命价”是针对杀人案而言的，“赔血价”则是针对伤害案件而言的，而杀人不抵命而抵钱财是这种民间规则的主要特征。众所周知，从摩尔根《古代社会》到恩格斯《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等研究成果均指出，人类在一定历史时期和一定地区内生活在以血族关系为基础的社会结构中，这种血族关系的社会结构在发展成国家所经历的各个发展阶段是：氏族一胞族一部落一父系氏族一地区部落一部落联盟一国家和民族。藏族社会的发展规律也大致如此。这种以血缘关系为基础的人际关系纽带，在社会结构内部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血亲复仇便是其中的一种表现。“在原始时期的氏族社会里，藏区各地都有血亲复仇的习俗。当一个氏族或部落的任何成员遭受外部落成员的凌辱时，这个氏族或部落的全体成员就要对侵害者的氏族、部落进行集体复仇。这是氏族社会里的一项重要的行为准则。”类似的历史记载和描述在欧洲大陆也存在：“中世纪，特别是封建时代的生活，自始至终笼罩在私人复仇的征象之下。当然，复仇的义务首先是由受到伤害的人来承当；复仇是他必须履行的最神圣的职责，甚至是延续到死后的职责……然而，孤立的个人几乎难以有所作为。而且在大多数情况下，伤人致死是必须复仇的。在此情况下，家族群体行动起来，族间复仇(faide)产生了……但复仇并不仅仅针对作恶者本人，因为与进攻家族的连带关系并立的是防御者家族的连带关系，而这同样坚韧有力。”由此可见，无论东西方国家，在人类历史发展的一定阶段，人类早期以血缘关系为基础的人际关系纽带将个人与其部落、家族和亲属紧密地联系起来，荣辱与共，生死同命。但规模不断扩大、日益升级的复仇行为，只会减少部落中男人的数量，增加悲伤的寡妇和无依无靠的孤儿，带给部落萧条和被异族征服的命运，而且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部落中地缘因素不断增强，血缘因素逐渐淡化，因此单纯的血亲复仇逐渐被加以限制，而为了求得部落的生存、发展和壮大，和平成为部落民众的首要追求。因此，替而代之的是部落和解——赔偿金制度。部落达成和解的主要途径是由加害一方向受害一方交出“命价”、“血价”。“即由加害人支付罚金、赎金并向被害人赔礼、解决纠纷，消除仇恨，避免仇杀事件发生。”正如恩格斯曾指出的：“从氏族制度中产生了继承父亲或亲属的友谊关系和仇敌关系的义务；同样，也继承用以代替血族复仇的杀人或伤人赎金。这种赎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