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何以教——清末民初江浙地方的现代国家观念普及1.pdfVIP

历史教学问题 2017 年第 3 期 ●地方文化史专题研究 国 何 以 教 ———清末 民初江浙地方的现代 国家观念普及 瞿 骏 摘 要：清末民初，在江浙地区有各种明显、隐晦的现代国家观念普及的渠道。这些渠道促成了中心城 市向周边地方的国家观念传播 ，它们又依托于各种地方性空间来流动扩展这些观念 。在此基础上 ，从1895年 始到1920年代中叶，现代国家观念开始渐渐普及于江浙地方读书人的脑海 ，他们与现代国家在各个层面联 接。但这并不意味着其地方意识的消逝，反而当 国“无所不包”之时，国从何爱起成为了一个问题。 关键词：清末民初；江浙地方；现代国家观念 1912 年春，18 岁 的钱穆离开七房桥老家，由远 中心城市 向周边地方的现代国家观念传播的？它们 房亲戚钱冰贤介绍，赴七八里外秦家水渠 的三兼小 又依托于什么样的空间来流动扩展这些观念？ 学任教 。秦家水渠四面环水 ，仅架一桥通向外面 的 在此基础上我们进一步要追 问的是 ：在 1895— 世界———由太湖直达无锡城 。夜间那里桥梁悬起 ， 1925 年这一“转型时代”的历史大变局 中，现代国家 ① 交通断绝 ，可谓江南水乡中一个交通不便之地。 不 观念普及于江浙地方读书人的效果如何？在此过程 过钱 氏身处乡僻 ，却并未感到在获取新知上有太多 中这些读书人形成了怎样的国家认 同？读书人的国 桎梏 ，因为 同事兼好友秦仲立书斋 中的内容实在丰 家认 同又是如何与他们 的地方意识互动影响的？这 富。他在那里读到了《东方杂志》等各种新书报 ，而 些都是目前学界研究较少但却值得深入讨论 的问 ③ 且生平第一 回向杂志投稿 ，虽可能因为涉及“外交 题 。 以下我将先对普及 的“渠道”作一个大致讨论 。 秘密”未被刊登 ，却得了 25 元奖金用来买书 。要知 道钱穆此 时仅为一年轻 的乡镇小学教师 ，所作文字 一、江浙地方现代国家观念的普及渠道 竟也能涉“外交秘密”，可见 当时国家 的“外交秘密 ” 离江浙地方上 的读书人并不远 。难怪傅斯年曾峭刻 清末 民初江浙城 乡传播现代国家观念既有新 ② 地说“（钱穆）知识尽从读《东方杂志》得来”。 的方式如报刊 ，又有新旧杂揉 的方式如告示和宣讲 钱穆 的故事或许能促使我们思考下列 问题：清 演说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那些古老 的讯息渠道如口 ④ 末 民初在江浙各地都有各种 明显或隐晦 的普及 现 耳相传 、书信、邸报 、戏曲 、说书等就消失 了 ， 其 中 代国家观念的渠道 。这些渠道是 以哪些方式来促成 除了邸报慢慢消亡之外，另外几种仍然发挥着极重 本文 系国家社科基金项目“清末民初现代国家观念的普及化研究（1895— 1919）”（11CZS057）、上海市浦江人才计划项目 * （11PJC043）的阶段性成果。 作者简介：瞿骏 ，华东师范大学历史学系暨中国现代思想文化研究所副教授（邮编 200241）。 ①钱穆：《八十忆双亲·师友杂忆》，三联书店 ，1998 年，第 78 页。 ②仅看《东方杂志》能有如此洞见 ，或能映证 ，所谓 中西比较关键在 于知“中”而非知“西”（当然据钱穆自述和王汎森教授看 钱氏藏 书的印象，钱穆读过的西书 自然绝不止《东方杂志》）。钱穆：《八十忆双亲·师友杂忆》，第 228 页。 ③李孝悌：《清末的下层社会启蒙运动 ：1901-1911》，河北教育出版社，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