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句法深层结构的一范三式.PDFVIP

漢字硏究 第4 輯(2011.06.) pp. 79-95 漢語句法深層結構的一範三式 —在跨語境教學中引導學生認識漢語語法規律的一種探索 *① 周勤如 目 次 1. 晶化漢語句法的必要性和可能性 2. 漢語句法一範三式的推演形成 3. 一範三式句法的實用 4. 結語 探索漢語語法整體規律有兩個直接目的：其一，從理論上統禦對局 部規律的認識和對複雜紛紜語言現象的解釋；其二，從語用上把分散的、 用語言表述的語法規則抽象概括為一個直觀的、提綱挈領的簡明句法範 式以利教學。無論從哪個角度考慮，都必然使研究趨向語言的深層結構， 並導致漢語句法走向晶化。為此，筆者從1990 年代至今的跨語境漢語教 學中進行了十年探索、十年測試，認為以一範三式表述的晶化漢語句法 是最佳方案。本文分三節簡述其必要性和可能性、形成推演過程和在教 學中的運用。立論主要從語用的角度出發，並以英語語境高中以上的漢 語教學為對象。 * [美國] 周勤如，加州哈佛西湖學校中文敎師 （qzhou@ ）。 80 漢字硏究 第4 輯(2011.06.) 1. 晶化漢語句法的必要性和可能性 ① 目前的教學不是沒有語法，而是語法點太多（一說300 點 ）、太散 （詞法句法混雜，淹沒在以交際話題為框架的若干冊教材中）和太費解 （文雅的語法稱謂難懂難記），因此效能不高，教語法茫然、不教語法惘 然。要突破這種窘境，辦法不是放棄語法，而是晶化句法，變“規則”為“範 式”，使其成為從啟蒙第一課起就能指導學生語用的利器。好比一個戰 士，需要的是槍、子彈和單兵戰術。槍，一支就夠，但必須從當兵的那 天起就苦練精准使用，要領只是幾句口訣。對於中文學生來說，句法就 是“槍”，範式就是練槍的口訣，字詞就是多多益善的“子彈”，章法就是靈 活機動的“單兵戰術”。 認為語法體系已經完備，不可能進一步晶化是把“觀察現象”等同於 “領悟規律”。研究從觀察現象起，但不能以歸納現象止。王德春先生曾 經提到一位古印度學者在西元前 4 世紀就把梵語的語音和語法歸納出近 ② 四千條規則。 這應是對現象的觀察。規律不能這麼多。《實用漢語語法 ③ 300 句》“前言”說“語法的理只有一條，語法的用卻有多種。” 說明理 論界對此早有議論。或問，晶化範式是否不利於運用？否。恰恰相反， 惟其直觀，才好領悟，才好在領悟的過程中培養結構感覺；惟其簡單， 才好掌握、記憶、變通、運用。牛頓定律、愛因斯坦相對論都表述為簡 單公式，不是因為這些原理不可用文字表述或不需做補充解釋，而是因 為在思維的這個最高層次，圖示化表述是最佳方案。 ① 戴雪梅、張若瑩，《實用漢語語法三百點》(新世界出版社，1999) ② 王德春，《語言學通論》(修訂版)(北京大學出版社，2006)，106 頁。 ③ 同注1。 漢語句法深層結構的一範三式(周勤如) 81 2. 漢語句法一範三式的推演形成 晶化是一個分析、歸納、概括、整合的科學梳理過程，需要有以下 三個相互關連的觀念：① 第一、主次辯證的觀念。現象可以紛紜，主次必須分清。規律只能 用辯證的方法對現象層層剝離、透視肌理，才能認識。抓住規律，以整 體規律統禦局部規律，才能反過來更清醒地認識現象。 第二、層次透視的觀念。事物都是有機統一體，由表及裏必有層次。 句法表層與深層之間除了材料組合關係之外，還有局部結構之間的類比 關係和整體結構規律與局部結構規律層次上的複製關係。複製是深層結 構功能在表層的放大和複雜化，是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