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贺诗中时间易象探析～从古悠悠行.PDFVIP

陳思嘉 摘 要： 本篇報告借用陳師滿銘的辭章意象論及心理學家的精神分析學理論， 探析李賀〈古悠悠行〉的時間意象。本文先從李賀的時代背景、生平、創 作背景、詩學淵源和文學觀點來做他創作的外緣探討，再應用陳師滿銘的 辭章意象論，分析李賀的詩，發現李賀在〈古悠悠行〉詩中藉由「白 景」、「碧華」、「秦始皇、漢武帝求仙」等物象、事象的興起與幻滅， 來表現其時間的永恆，以及人生、神仙世界皆倏忽無常的時間意識。意象 與心理是不能分的。因此之後便用精神分析學來探析這樣的時間意象在心 理學上的意義，發現李賀對時間的敏感恐慌來自於本我中的「死亡本 能」。藉著創作文學的這種「昇華」的自我防衛機構，來減緩他情緒中的 焦慮。在詩中他正視死亡問題，紓解他心理壓力，使他免於成為精神官能 患者，進而創作出一篇篇風格奇幻的詩篇。我們欣賞李賀的詩，如果能從 李賀詩中的意象來探究他的內心世界，當能更明白他詩中的意境和要表達 的內涵。 一、前言 李賀字長吉，隴西人，生處中唐，人稱鬼才。詩作風格「詭譎險 怪」，有陰森神秘氣氛，常人以為怪異難解。自古以來，對李賀的評論即 成兩極化，這樣特殊充滿爭議的存在，吸引我的注意，又認為其詩作「詭 譎險怪的特色」，陰森神秘的氣氛，必與詩人的心靈性情相關。孔建英也 指出： 文藝研究本身之需要，藝術從它產生的第一天起就與人的心理結下 不解之緣。它做為 一種精神產品，是藝術家心靈對現實世界的折 光。藝術的這種本質特性決定 了對它進行心理研究的必要性。 1 (《藝術範疇的心理分析》，p.6) 1見孔建英著《藝術範疇的心理分析》(武漢：武漢出版社，1996 初版) ，頁6 ─78─ 因自身對心理學十分有興趣，在大學輔修心理系兩年對於心理學有粗 淺認識後，希望本篇報告能從詩人文學作品中來研究詩人特殊的心理特 質。而時間意象又是探析詩人心理特質 不得不觸碰的一重要區塊。因為 文學創作是一「生命意識」─生命對自身及存在處境的自覺─之表 出過程，其中包含情境的感受和生命的反省。2 (引自《文學美綜 論》，柯慶明，p.13~28，長安) 鄭樹森先生也認為： 此意識的整體結構，規範了心靈的向度、內容，使作品持續地出現 作者獨特的世界觀。時間與空間是人類認識的世界，建立與宇宙關 係的兩個思考依據，也是生命靈感的泉源。中國詩人慣常以山川物 3(引自 色的「時間化」程序，獲得其對世界與本體超越解悟的依據。 《現象學與文學批評》，鄭樹森編，東大，p.172) 而精神分析學派的時間理論以康德的時間學說作為出發點。康德更認為： 時間並不屬於外在事物本身，它不過是人類心智的一種知覺形式。 這一哥白尼式的革命使時間成為一個心理學問題而不是一個本體論 問題，它因此成為精神分析學的研究對象。4 (引自《生與死的對 抗》，諾爾曼‧布朗著，p.101，貴州人民出版社) 因此詩人李賀的生命意識中對時間的感受，透過在詩中時間意象的表 現，可說是他對宇宙覺知、反應的本質成分，經與其藝術構造結合，產生 動盪的、滲透著生命特質的藝術形式。所以，關於李賀的心理研究，時間 意識是重要的討論題材 。而本文將以精神分析學派為主要的理論根據來 研究潛藏在李賀詩中時間意識下的心理特質。關於精神分析學派，佛洛伊 德曾在柏娜帕黛《艾倫坡研究》的書上寫的篇序言，他說：「我們這種分 析探究方法，並不是要解釋作者的才華，而是要指出他們創作的動機以及 他們所得到的材料是什麼。」創作動機可視為表現在詩作意象中的 「意」，而創作中得到的材料往往又表現在詩作意象中的「象」。所以在 2見柯慶明著《文學美综論》(台北：長安出版社，1983 初版) ，頁13 3見鄭樹森編《現象學與文學批評》(台北 ：東大出版社，1984 初版)頁 172 4見諾爾曼‧布朗著《生與死的對抗》(貴州：貴州人民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