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与政 治哲学：施特劳斯与沃格林通信集-施特劳斯.pdf

110 信仰与政治哲学 36. 亲爱的施特劳斯先生: 我们刚刚开学，但现在第一阵子的忙乱已经慢慢过去了，我 要赶紧向您和您妻子的款待表示非常热烈的感谢。 我特别感谢有机会读到您的《哲学与律法》。读完之后，您 目前的立场对我来说事实上比以前更难理解了。我有一个印 象，您已经从(我衷心赞同的)对哲学思考的预言(宗教)根基的 理解中退出来了，退到了一种知识Cepistemθ①理论，而且您不 承认知识的问题与体验有关，可它就是从体验中出现的。为什 么你要这么做，我不知道。而这样的观点有什么用呢，这样的立 场在处理具体问题的时候(比如，解释一个柏拉图的神话)是否‘ 行得通，我想不出来一一为此我想先看看您具体如何实行。 致以最美好的祝愿， 您的诚挚的 沃格林 1951 年 2 月 21 日 ① 【译按】见信 5 ，第 12 页注①. 一 第一编施特劳斯与沃格林通信集(1934--1964) 111 37. 我的亲爱的沃格林先生: 我现在有时间，却没有合适的信纸。我怕当我找到合适的 信纸的时候，我却又没有时间了。我只好冒昧用不合适的信纸 给您写信。 热切地感谢您的信。您的感谢完全不必要:非常对不起没 有更多地来看您一一但是可怕的流感，且不说还有那么多教学 任务。我甚至无法参加您的所有讲座。因此除了说这些讲座非 常有趣味之外，别的不敢多说了。您可以想象，在有一个点上， 我们的路线分开了。在更仔细地阅读您的讲稿之前，我甚至不 想试图更确切地描绘它。我想写一篇论文详细地予以讨论。 关于《哲学与律法))，我相信我基本上还是站在同一个立场 上。当然，我希望最近十五年来我的学问有所加深，对许多事会 有不同的表达。 我当时坚持认为法律的首要性，这是由这一事实决定的(且 不论客观的理由):我所讨论的乃是中世纪。而您也不会否认， 以启示为基础的中世纪思想与不以启示为基础的古典思想之间 、是有本质的不同的。无论如何不能混淆这一实质性的差异，之 所以如此，有两重原因。首先，它在于启示的重要性，而启示决 不只是自然知识。其次，是出于人类知识，即φisteme ①的目 的。你自己说过，科学对你来说十分重要。对我来说，如何按我 ① 【译按】见信 5 ，第 12 页注①。 482 信仰与政治哲学 们与过去的那些形式始终是一样的。① 哲学和启示之间的关系当然不能简单地认为是从紧凑到区 分的进步，因为在某些方面哲学更具区分性，而在另一些方面， 启示更具区分性。它们更应该被描绘成平行的区分形式，各自 与自身周围那些紧凑的形式相抗衡。即便在某些地方它们并不 平行，甚至明显对立，比如在关于世界起源、神圣救赎的必然性 和神化身于人之本质中这些问题上，它们也不必然是矛盾的。 如果我们能认识到从紧凑的宇宙论陈述向更具区分性的、超越 性的视域发生的运动，它们的分歧是可以被弥合的。如果事实 并非如此，我们又如何解释犹太教中更为有限的宗教运动为什 么能说服被希腊哲学所教化的世界，要知道希腊哲学可是对现 实的次序进行了更为充分的说明的。 更进一步说，问题变成了是否理性和启示最终都服务于同 一个真理。如果真理只有一个，即便偶然性的人之存在也许只 是微微感觉到它，我们也必须保存这样的信仰，即理性和启示是 统一的。要做到这一点，我们必须尽我们所能，严肃地对待探索 它们延续性的任务。施特劳斯认为雅典和耶路撒冷之间存在着 紧张的关系，他阐明了这种僵局，这胜过近代所有对此的描述。 在当代，沃格林关于紧凑和区分对等的理论则提供了最有说服 力的方法以解决这一问题。他们在通信中的对话促使他们阐明 各自的观点，这样想是非常有趣的。 ① 这就是有关历史进程奥秘的一部分，在历史中，较早的符号形式不是简单地消 失，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