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敦煌文书中看古代西部移民.pdfVIP

敦煌研究 1996 年第 4 期 从敦煌文书中看古代西部移民 杨　伟 一　移民现象的产生 西北地区 , 据考古发现早在旧石器时代就已有了人类活动的遗迹 , ①至新石器时代 , 东起西北东部的泾渭河域 , 北达内蒙古阿拉善附近 , 西抵河西走廊一带都有了先民的活 动。当时他们过着以农为主 , 兼营狩猎的经济生活 , 并已开始向阶级社会过渡了。而正 是这个时候 , 由于地域特征的明显和气候的变迁, 这里的居民逐渐形成了不同于中原仰 韶文化的区域性文化 , 即黄土高原以西以北形成了草原畜牧文化 , 关中地区形成了定居 的农业文化 , 而在这两种文化接合地带的战国秦长城内外及河西一线则形成了一种细石 器文化。细石器文化在我国大多位居西北 , 他们的经济生活特征是亦农亦牧 , 从后来的 史籍看 , 这里的土著居民“被发衣皮”, “不粒食”, “所居无常, 依随水草 , 地少五谷 , 以产牧为业”, ②显然畜牧业在他们后来的社会发展中占居了重要地位 , 在这一演变过程 ( ) 中形成了有别于中原内地居民的种族部落 或者说是氏族 。 由于东西不同区域文化和不同民族种类的形成, 使得二者的文化积淀有了差距 , 导 致了民族发展历程的不同步。相比较 , 中原农业文化因生产工具的不断改进而发展较 快 , 西北畜牧文化则因“所居无常”而进展缓慢。这种差距终于使得周边游牧民族不断 地向中原内地辐凑和掳掠 , 而中原民族在抵挡边地少数民族入侵的同时 , 也总是努力向 外扩张 , 设置屏藩 , 这样双方的相互移民现象便由此产生了。不过 , 我们这里所讲的移 民多是指中原内地向边地的移民。下面将要论及的移民问题 , 也是就此而言的。 周秦时代 , 河西地区一直是“西戎”活动的场所 , 乌孙、月支、匈奴人相继生活在这 里。西汉初年 , 匈奴强大后曾不断南下入侵 , 给汉王朝造成了极大的威胁。汉文帝时就已 开始“徙民实边”, 设屯田 ; 武帝时立郡县已是初见成效。以后 , 历代中原王朝对西北边 地或主动开拓 , 或被迫移民设防 , 都力争实现对西北地区的有效管辖。这里仅就敦煌文书 里所见河西大姓望族的源流择其要者作一简析 , 以窥我国古代西部移民之一斑。 97 二　敦煌大姓 : 特殊的移民群体 古代大规模的移民先后有秦汉时期的“徙民实边”, 西晋“永嘉之乱”后中原人民 的南渡西迁 , 唐代“安史之乱”后中原人民的南迁以及北宋末年“靖康之难”后北方人 民的大量南下等等。但敦煌文书中反映的河西著姓大族多与以上移民群体有所不同 , 我 们说它是一个特殊的移民体系 , 是因为这些中州旧姓或官于此 , 或戍于此 , 或避乱于 此 , 自汉迄唐五代均以分散的个体身份西迁而来, 开始没有一定的规模 , 只是后来其子 孙代有繁衍 , 遂渐为河西大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