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文学中四方想象的成因.pdf

中国古代文学中四方想象的成因 吴晓东 内容提要 中国古代文学中有不少关于四方想象的描述，这些想象性的描述具有一定的规律 性。这种规律性的成因在于遵循太阳运行规律，误解了 《山海经 ·大荒经》对星象的想象以 及对叙事场景的描述。 关键词 《山海经》 古代文学 想象 古昔的人受到山JlI的阻隔，大多只能终生寓于一方，但又不甘于视野的封闭，对远方总是充满了 好奇。世界荒远之地究竟是怎样的，只能凭借于无限的遐想。在中国古代文学中，不仅有一种四方的 观念，而且关于四方的想象也呈现出一定规律，这在战国一些策士的文章及汉赋中表现明显，楚辞更 为突出，那么，这种想象是一种凭空的猜想，还是具有一定的根据?如果说有所根据，那又基于什么? 太阳运行规律的影响 楚辞 《招魂》有以下的描述： 魂兮归来 !东方不可 以托些。长人千仞，惟魂是索些。十 日代 出，流金铄石些。彼 皆习之， 魂往必释些。归来归来!不可 以托些。 魂兮归来 !南方不可以止些。雕题黑齿，得人肉以祀，以其骨为醢些。蝮蛇蓁蓁，封狐千里 些。雄虺九首，往来傣忽，吞人以益其心些。归来归来 !不可以久淫些。 魂兮归来 !西方之害，流沙千里些。旋入雷渊，麇散而不可止些。幸而得脱，其外旷宇些。 赤蚁若象，玄蜂若壶些。五谷不生，丛营是食些。其土烂人，求水无所得些。彷徉无所倚，广大 无所极些。归来归来 !恐 自遗贼些。 魂兮归来 !北方不可以止些。增冰峨峨，飞雪千里些。归来归来 !不可以久些。 这段招魂之辞中，对四周远方的想象表现得淋漓尽致。东方 “十 日代出，流金铄石”，如果去了，必 定会 “魂往必释”。南方 “雕题黑齿”、 “蝮蛇蓁蓁，封狐千里”、 “雄虺九首，往来像忽”。西方 “流 沙千里”、 “赤蚁若象，玄蜂若壶”、 “五谷不生”、 “求水无所得”。北方 “增冰峨峨，飞雪千里”。 楚辞中的 《大招》同样对遥远的四方有一番描述： 魂魄归来!无远遥只。魂乎归来!无东无西，无南无北只。东有大海，溺水漱漱只。螭龙并 流，上下悠悠只。雾雨淫淫，白皓胶只。魂乎无东 !汤谷寂寥只。魂乎无南 !南有炎火千里，蝮 蛇蜒只。山林险隘，虎豹蜿只。鲳鳙短狐，王虺骞只。魂乎无南!蜮伤躬只。魂乎无西!西方流 沙，漭洋洋只。豕首纵 目，被发鬟只。长爪踞牙，诶笑狂只。魂乎无西!多害伤只。魂乎无北! 北有寒山，越龙艴只。代水不可涉，深不可测只。天 白颢颢，寒凝凝只。魂乎无往 !盈北极只。 魂魄归来 !闲以静只。 因为中国地势为西高东低，江河皆由西向东流向大海，故而 “东有大海”为眼见之实，除此之外，其 · 39 · 文学遗产 ·二O一四年第四期 他依然是与 《招魂》基本一致的对四方的想象，即东边为汤谷，西边有流沙，南边为炎火千里，北边 有万里冰封。虽然南方炎热与北方寒冷也是一个可感知的事实，但无限延伸下去的南、北是一个怎样 的境况，古人依然只能凭借想象。在这种想象中，难免被无限夸大而有所失真。 在中国古籍里，最早记载有对世界荒远之地进行探索与描述的，便是 《山海经》，尤其是其中的 《大荒经》与 《海外经》。 《山海经》表面上看无疑是一本地理书，但它对四周荒远之地的描述，并非 基于实地调查所得，而只是在观测基础上的一种想象。为什么这么说呢?从重建的 《大荒经》叙事场 景便很容易明白这一点。 《山海经 ·大荒经》分为 《大荒东经》、 《大荒南经》、 《大荒西经》和 《大荒北经》，其中描述的 山峦非常多，但在这众多的山峦中，有一个隐藏的规律，就是在这四经中，每经都有七座在前面加了 “大荒之中”四个字，的山，一共是二十八座，其他的山都没有。 《大荒东经》的七座为：大言、合虚、 明星、鞠陵于天、孽摇颓羝、猗天苏门、壑明俊疾， 《大荒西经》的七座为：方山、丰沮玉门、龙山、 日月山、鏖鏊钜、常阳、大荒， 《大荒南经》的七座为：衡石①、不庭、不姜、去痉、融天、 涂之 山、天台高山， 《大荒北经》的七座为：不咸、衡天、先槛大逢、北极天柜、成都载天、不句、融父。 《大荒经》的叙事具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