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圣叹的文学批评与科举.pdf

2002年 2月 清史研究 Feb.2002 第1期 StudiesinQingHistor 』匕李斗昌忆浦大 金圣叹的文学批评与科举 张小钢 金圣叹的文学批评和科举的关系，是金圣 举、否定八股文的议论联系起来，应该说与胡 叹研究的一个重要方面。因为它关系到对金圣 适的这段评论不无关系。 叹文学批评的深层理解，以及对金圣叹文学批 最近几年，金圣叹时来运转，研究圣叹文 评地位的客观评价的问题。 学批评之潮流，已从否定转向肯定。笔者无心 在金圣叹文学批评与科举的关系里，实质 随潮，但觉得有必要对这个问题提出一点自己 上与八股文的关系是问题的核心。在清代，把 的见解。对圣叹的文学批评与科举、与八股文 金圣叹的文学批评与八股文联系起来的议论还 的关系作一个梳理，以便更加客观地评价圣叹 没有见到。至多是李渔在 《闲情偶记》里指出 的文学批评。 圣叹无视 (西厢记)的戏曲特点时，曾挪榆 道:“圣叹所评，乃文人把玩之 (西厢》，非优 一、金圣叹对待科举的态度 人搬弄之 (西厢》也。文字之三味，圣叹已得 之;优人搬弄之三味，圣叹犹有待下来。”① 金圣叹对科举一向是采取了不敬的态度。 明确把八股文与圣叹的文学批评联系起 我们先看一下他对科举考试的基本教科书 “四 来，并且对圣叹的文学批评进行否定的还是在 书五经”的学习态度: 废除八股文、废除科举以后。民国九年，胡适 (1)吾年十岁，方入乡塾，随例读 在 (水浒传考证》里写道: “金圣叹用了当时 (大学)、(中庸)、(论语}、(孟子)等书， 选‘家’评文的眼光来逐句批评水浒，遂把一 意昏知也。每与同塾儿作是语: “不知习 部水浒凌迟碎砍，成了一部 十‘七世纪眉批夹 此将为何者?”③ 注的白话文范’!例如圣叹最得意的批评是指 (2)记圣叹读 (论语)至 “子张问: 出景阳冈一段连写十八次 哨‘棒’，紫石街一 ‘士何如斯可谓之达矣?’见下文忽接云: 段连写十四次 帘‘子’，和三十八次 笑‘’。圣 ‘子曰:何哉，所以达者?’’ 不觉失惊吐 叹说这是 草‘蛇灰线法’!这种机械的文评正 舌，蒙师怪之。④ 是八股选家的流毒，读了不但没有益处，并且 (3)梁惠王曰:“寡人愿安承教。”孟 养成一种八股式的文学观念，是很有害的。’，② 子对曰: “杀人以挺与刃，有以异乎?” 胡适作为提倡白话文、倡导新文学运动的 曰: “无以异也。” “以刃与政，有以异 先驱，否定已经失去生命力、阻碍社会发展的 乎?”曰: “无以异也。”此等文，只为幼 八股文是很自然的事。在此后将近一个世纪 时怕先生扑，不免读得烂熟。⑤ 里，否定金圣叹的文学批评，总是与否定科 以上表明，圣叹对 (四书》等持怀疑态 [收稿e期]2000一9一10 作〔者简介l张小钢 (1957-)，男，日本关西大学讲师 万方数据 度，只是怕挨打，才勉强背诵。这与对 (水浒 但他毕竟是生活在科举社会里，科举像他的影 传》、西《厢记》等文学作品的态度形成了鲜明 子一样，形影相随。这一点，在他构筑自己的 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