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现代文学现代性中的儒家人文传统-CUHK.PDF

┌ 中國現代文學 現代性┘ 中的 儒家人文傳統 ● 王潤華 一　前 言 二　從改造社會到儒家的 　　經世思想 近幾十年來，海外學術界對研究 中國現代作家的思想與文學潮流的新 夏志清指出，多數現代中國作家 成果，幫助我們論證中國現代作家在 都積極學習西方現代文學，表面上很 中 國 現 代 作 家 在 1917年新文學革命後雖然力求向西方 受西方與日本文化文學的影響，但是 1917年新文學革命後 文學認同與學習，甚至與中國傳統文 他們都繼承了中國人自古以來的人道 雖然力求向西方文學 認同與學習，甚至與 學對立、決裂，但實際上由於他們在 文化，要實現儒家克己復禮、仁政愛 中國傳統文學對立、 從事文學工作前已受儒家傳統的人文 民的理想。因此，他們寫文章的目 決裂，但實際上由於 教育，所以仍然擺脫不了清末儒家文 的，是要啟蒙那些愚昧的同胞1 ： 他們在從事文學工作 前已受儒家傳統的人 人的功用文學觀之影響。表面上，中 文教育，所以仍然擺 國現代文學的現代性認同於西方現代 早期作家，都坦白承認他們選擇文藝 脫不了清末儒家文人 主義的現代性，但其精神主要是由儒 為事業的理由，無非是為了要向國人 的 功 用 文 學 觀 之 影 家傳統所構成的。要對這種複雜性有 的愚昧、怯懦和冷淡宣戰。他們認為 響。 中綮的認識，重新解讀中國文學的現 文學在這方面是比科學和政治更有效 代性便顯得極其重要，因為它可以幫 的武器。這些作家對藝術的看法各有 助我們重新發現中國現代文學作品除 不同，但在愛國的大原則下，他們的 了批判舊傳統、否定舊社會中許多 信念是相同的。 壞的倫理道德與制度外，也表現和肯 定了中國許多舊傳統，如仁孝、念 以文學分析與比較文學的方法細 舊、親情、勤勞、忠誠等。從這個角 讀了1917-1957年間的中國小說後，夏 度重新論釋中國作品，無疑會增加我 志清驚訝的指出，儘管這些五四作家 們了解中國現代文學的複雜性及其 在口號上要在西方文化中尋找更能適 深度。 合現代人需要的、足以取代儒家倫理 觀的思想與文化，但他們的文學作品 成為儒家的載道文學4 ： 中國現代文學中 103 卻非常載道。寫實主義 固然如此，浪 的儒家人文傳統 漫主義也變了樣 。夏志清說2 ： 在《北斗》雜誌上載有魯迅一句話： 「由 革命文學到遵命文學」，意思是：以前 這種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