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庆南评杨刚良作品：一腔真情直面现实.docVIP

袁庆南评杨刚良小说：一腔真情 直面现实 欣闻刚良的几篇小说近将结集出版，真为他小说创作的精进而高兴。然而，他让我为其新集写点儿文字的邀约，却让我十分惶恐：虽说曾有几十年的副刊编辑经历，但从未系统学习过文学理论，又欠缺小说创作的经验，实在不应妄加评说。但因与刚良有着数十年的交往，难却盛情，便只能粗浅地说点读其小说的印象了。 近年来，刚良创作的小说中，给我印象最深的，当是其正面反映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国有企业改革改制题材的作品，如《白乌鸦》（《北京文学》2008年第7期，以下简称《白》）、《春去春会来》（《北京文学》2011年第8期，以下简称《春》）等。这些作品无不表现出刚良一腔真情的爱憎和直面现实的勇气，实属难能可贵！也正因此，这些小说才能激起读者的共鸣，引发社会的关注，以致被多家刊物选载。 我国古有“为情而造文”（刘勰《文心雕龙·物色》）之论，所谓“缀文者情动而辞发，观文者披文以入情”（刘勰《文心雕龙·知音》）。对此，刚良当是了然于胸的。否则，何以能在其小说中投入一腔真情，使读者随其喜怒哀乐，虽掩卷尚感刻骨铭心呢？1954年出生在徐州的刚良，小学四年级就遇上了“文革”，十几岁就在生产队务农，其间当过记工员、保管员、民兵排长、生产队政治队长。后因征地带工进了省煤指水泥厂学化验。1976年入淮阴卫校学医，毕业后在徐州矿务局焦化厂当了8年厂医，接着又写厂志、当秘书、任厂党政办公室主任。1994年随厂并入徐州市燃气总公司。先后担任管道煤气公司党总支书记兼经理、燃气总公司工会副主席等职，企业改制后，任外资企业党委办公室主任。这段务过农、行过医、干过文秘、搞过管理、蹲过基层、当过领导的丰富人生经历，加之经受过关乎民生的燃气大企业改革改制洗礼的刚良，不仅磨练出坚强的意志，也蕴积起丰富的情感。而对于文学的追求则是刚良工作以来“岗位数易，除坚持勤勤恳恳工作、踏踏实实做人外，业余时间也就这么一点爱好。算是把别人用来打牌、下棋、跳舞、钓鱼的时间集中起来，通通给了我的爱好”（杨刚良《绿色记忆·后记》1999年11月远方出版社）。正如他自己所说，文学已是他生活的组成部分，文学创作已是他的一种生存状态。因而，刚良始终有着将百姓的生活、自己的情感、社会的状态用文学表达出来的冲动与愿望。故而，在刚良的小说创作中，他那长期蕴积的情感便会喷薄而出，融进其作品的人物、故事、情节、细节和文字之中，使作品更为鲜活和感人。 刚良对党和国家的改革开放政策充满激情。《春》中的一段描述可见一斑：“改制谈判期间，陈旭曾带人到南城蓝焰公司考察过。回来以后，在干部大会上作了考察报告。同样的内容，又在职工代表大会上报告了一次。除此之外，大大小小的场合，陈旭只要有机会，都会讲与蓝焰集团合资的好处，讲蓝焰先进的管理理念和科学的管理制度，讲蓝焰集团雄厚的实力以及合资以后美好的前景。说者和听者均沉浸在美好的憧憬里，巴不得马上改、立即改”；他对自己所在的企业满怀深情，《春》中陈旭的所思、所想可以为证：“作为一名领导干部，知道该怎样和上级意图保持一致。他在保持一致的同时，也似乎从这场改革改制中看到了企业的未来和希望。他对企业前途和命运一直担着心，他的担心来自对这个企业情况的透彻了解”；他对企业的干部身怀战友之情，《白》中工会主席朱新誉可谓一例：“朱新誉顶住了吴副市长的压力，坚持把职代会开完，他赢了李重阳的同时，也赢得了工人们对他的赞誉。有人说：这才是共产党的干部，这才是咱们的工会主席，这才是男子汉，这才是……”。朱新誉全力协助杜惠如紧锣密鼓地搞改制，煤气厂顺利改为天厦焦化有限公司，“但他并没因此乐不可支，反而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失落了什么呢？过去，虽然待遇低点儿，可有一种当家作主的踏实感。现在这种感觉没有了。有时他想，我这个工人的头儿，如今都没了当家作主的感觉，那工人呢”？他对职工的困难境遇，寄予深深的同情：《白》中焦炉车间工会主席段新城，三年前农村的妻子得了肾病综合症，“透析的费用高得让这个家庭难以承受，女儿为此放弃了高考，在路边摆了个小摊卖煎饼果子，一天也就几十块钱的进项，这笔收入加上段新城每月一千多块的工资，除了维持一家的生活，剩下的全部用来给妻子治病还不够，能借的地方都借到了，下一次的透析费用还不知该找谁去借。这些天都在议论置换金的事，段新城仿佛看到了希望，四万多块钱哪，又够支撑一段时间了”。对《白》中因给孙子送饭而死在罢工混乱中的侯奶奶、《春》中因要求报销医药费而死于保安推搡中的侯师傅，刚良的笔端难抑悲愤之情：“现场乱得一锅粥，警察、武警都上了，往外拽人，一人拽一个，两人架一个，乱得跟鹅窝样。谁也没注意，侯奶奶没走，一下子给挤倒了，头碰在一块石头上。现在，人还在殡仪馆躺着呢”。杜惠如眼睛有点湿润：“怎么能弄成这个样子？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侯奶奶死后，副市长再次下令，强行恢复生产，继续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