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黄鸟与周秦文化冲突探论-Core.PDF

东岳论丛 ( ) ( ) 　A ug. , 2009 Vo l. 30 N o. 8　2009年 8月 第 30卷 /第 8期 Dong Yue Tribune 文学研究 《秦风 ·黄鸟 》与周秦文化冲突探论 ———《诗经 ·秦风 ·黄鸟 》之文化背景考析 王鑫磊 (厦门大学 中文系 ,福建 厦门 36 1005) 　　[摘 　要 ]周平王东迁后 ,仍有部分西周遗民留在关中地区。随着在历史渊源 、思想意识 、风俗习惯等方面近似 于殷商而与周之间有着较大差异的秦国人入主关中 ,周文化与秦文化在一些问题上发生了冲突 。《诗经 ·秦风 · 黄鸟 》中所反映出的 “国人 ”对 “三 良 ”为秦穆公从死一事所持的复杂态度 ,便有可能来源于周秦文化在 “从死 ”问题 上的冲突 。 [关键词 ] 《诗经 ·秦风 ·黄鸟 》;秦 ;殷商 ;周 ;文化冲突 [中图分类号 ] K2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 1003 - 8353 (2009) 08 - 0083 - 05 《诗经 ·秦风 》在十五国风中独具一格 ,其中又以 《黄鸟 》篇尤甚 。这篇为哀悼 “三 良 ”子车奄息、仲行 、鍼 虎 ,表达 自身困惑而作的诗歌 , 以其真挚的感情 ,沉郁悲壮的风格 ,成为 《诗经 》中最具特色的篇章之一 。本文 认为 ,这首诗歌所表现出的 “国人 ”对 “三 良 ”为秦穆公从死一事所持的复杂态度 ,可能来源于周平王东迁后 留在关中地区的西周遗民后裔与后来入主关中的秦人之间的文化差异 。这首诗歌产生的深层文化背景 ,在 于春秋时期周 、秦文化的冲突 。 一 《秦风 ·黄鸟 》是 《诗经 》所收录的诗歌中创作背景比较明确的一首 。《左传 》、《史记 》对该诗的创作背景 都有详细的记载 : 　　秦伯任好卒 , 以子车氏之三子奄息、仲行 、鍼虎为殉 , 皆秦之 良也 。国人哀之 ,为之赋 《黄鸟 》。君子 曰: “秦穆之不为盟主也宜哉 ,死而弃民。先王违世 ,犹诒之法 ,而况夺之善人乎 ! 《诗 》曰: ‘人之云亡 , 邦国殄瘁 。’无善人之谓 。若之何夺之 ? ” ———《左传 ·文公六年 》 三十九年 ,缪公卒 ,葬雍 。从死者百七十七人 ,秦之良臣子舆氏三人名曰奄息、仲行 、钅咸虎 ,亦在从死 之中。秦人哀之 ,为作歌 《黄鸟 》之诗 。君子曰: “秦缪公广地益国 , 东服强晋 ,西霸戎夷 ,然不为诸侯盟 主 ,亦宜哉 。死而弃民 ,收其良臣而从死 。且先王崩 , 尚犹遗德垂法 ,况夺之善人良臣百姓所哀者乎 ? 是 以知秦不能复东征也 。” ———司马迁 《史记 ·秦本纪 》 两部史书都明确地提到了 “三 良 ”为秦穆公从死之事和 《黄鸟 》诗与此事之间的关联 。《小序 》也提到 : “《黄鸟 》,哀三良也 。国人刺穆公以人从死而作是诗也 。”《郑笺 》进一步解释 : “三 良,三善臣也 。谓奄息、仲 ① 行 、鍼虎也 。从死 , 自杀以从死 。”后世学者在为 《毛诗 》作注或探讨 《秦风 ·黄鸟 》诗义时 ,对于 《黄鸟 》诗与 “三良 ”为秦穆公从死之事的关联以及 “哀三 良 ”这一点 ,也基本认同 ,鲜有异议 。如朱子在 《诗集传 》中说 : ( ) [作者简介 ]王鑫磊 1985 - ,厦门大学中文系 。 83 © 1994-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