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本文档共8页,可阅读全部内容。
- 2、原创力文档(book118)网站文档一经付费(服务费),不意味着购买了该文档的版权,仅供个人/单位学习、研究之用,不得用于商业用途,未经授权,严禁复制、发行、汇编、翻译或者网络传播等,侵权必究。
- 3、本站所有内容均由合作方或网友上传,本站不对文档的完整性、权威性及其观点立场正确性做任何保证或承诺!文档内容仅供研究参考,付费前请自行鉴别。如您付费,意味着您自己接受本站规则且自行承担风险,本站不退款、不进行额外附加服务;查看《如何避免下载的几个坑》。如果您已付费下载过本站文档,您可以点击 这里二次下载。
- 4、如文档侵犯商业秘密、侵犯著作权、侵犯人身权等,请点击“版权申诉”(推荐),也可以打举报电话:400-050-0827(电话支持时间:9:00-18:30)。
查看更多
《五叔五婶》
作者:蔡平
“咱们要去的寨子在哪儿?”
这是《冰点》编辑收到的一封来信,信中说:“我是湖南轻工业学校常德教学站的一名在校生,我来自湖南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我给你们讲述一个我五叔五婶的真实故事……”
先前,我五叔五婶辛勤劳动,披星戴月,还勉强可以养家糊口,供两个娃儿上学。可不幸的是,去年,我五婶染上了严重的乙肝。加上原来就很严重的妇科病,没钱买药,病情越来越重,一年多来,她一直卧病在床,生命垂危。但他们仍然咬着牙,想让两个娃儿考上大学。
我的两个弟弟学习都很争气,大弟陈长兵成绩很好,初中毕业,本可以上高中,考大学。因为没钱,只好以高出分数线40多分的成绩,报考了中专。小弟陈长将因为成绩优秀和竞赛获奖,提前被保送到全县最好的县民族中学。陈长兵开学要交学费了,1000多元呀!家里拿不出。为了凑足这笔学费,五叔挑着100多斤重的木柴,翻越几座大山,走30多里山路,天天到城里去卖,连挑了二十几天,才换回300元钱,但还是不够。要知道,那是在酷热的6月,我五叔也是有病在身,身高还不足一米六呀!
临行前,我给湖南的长沙、常德,打了多次电话,没有找到常德教学站,也没有寄信人陈长佼的音信。
来到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保靖县,县委宣传部的同志听了我的介绍,说:“一个孩子的信,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不是给你泼冷水,他的信是不是编的,你也不知道。”
他们带我到县民族中学,按信中所说,五叔的小儿子陈长将,已提前被保送到这所全县最好的学校读书。
学校依山傍水,一栋栋漂亮的教学小楼,宽敞的操场,绿树成荫的校园小路。学生都是寄宿,每个学期,至少需要700多元,即便这样,能考上这所学校,也是全县多少万学生梦寐以求的,因为这里升学率很高,每年都有人直接被保送到全国重点大学读书。
校长失望地告诉我,翻遍学生记录,只有一个学生来自信中所说的清水乡沓湖村,但不是陈上将。没办法,我们只好由这个学生带路,到寨子里面去找五叔五婶。
号称十万大山的湖西,山连着山,绿色的山峰一座比一座高,吉普车从县城开出两个多小时,再也走不动了,眼前一条弯弯曲曲、只能走一人的狭窄山路,仰头看山顶,让人眼晕。我的腿有些发软,宣传部的同志在旁边打气:“上吧,爬上去,就能见到五叔五婶了。”
憋足最后一口气,我们终于爬上了山顶,看着山下的小人和小房子,真有坐飞机的感觉。我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以为快到了,揉着腿肚子豪迈地问:“咱们要去的寨子在哪儿?”
带路的孩子伸手一指:“看,翻过去就是。”
天哪,那是一座更高的大山!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不能动了。
我问带路的孩子:“这路没错吧?”
他笑了:“我每次回家都走,怎么会错?”
他看着我,“今天是有车,只爬十几里。平时从那边走,爬四座山,都比这个高,要三十多里呢。”
一行人四人,由于我的拖累,行进的速度越来越慢,穿过小溪,就歇一次,踩过水田,也喘一会儿。山区长大的宣传部田部长,已经坐在山顶等我们了。
“快爬上来吧,记者同志,我身边的就是陈长佼,他信里说的都是真的。”仰头望去,田部长的白衬衫,在山顶上摇晃。我一下来了精神。
“不供孩子上学,良心上过不去。”
编辑同志,我五婶病倒之后,家中的经济日见紧迫。五婶天天要吃药,两个弟弟在校寄宿,每月都要生活费。五叔东借西借,把家中能卖的都卖了。年初是一年农事最紧张的时期,买种子买化肥都要钱。到信用社借钱,家里有老帐,人家不借。借高利贷,又还不起。全家人看着五叔,欲哭无泪。
为了增加收入,五叔到山上开了几亩荒地,白天干完这边的活,夜里借着月光到山种花生。旱时,从山下一桶一桶往山上背水浇地。收花生时,扛着锄头挖到半夜。艰难的生活使五叔更衰弱了,五婶的病却在加重。她悲哀地说,我只怕命苦,享不到两个娃儿的福了。
迈过齐膝高的门坎,从有灶台的旁门进去,四面,漆着桐油的杉木墙壁闪闪发亮,里面清凉舒适,穿过两间房子向左一拐,便是高大的堂屋。堂屋右边的大房子,是男主人的卧室,左边一间,是女主人的。六扇巨大的木门吱呀呀推开,宽敞的堂屋立刻明亮起来。墙壁上,贴着鲜艳的奖状。下面,是整齐的条古地基,勤劳致富的红纸横幅,颜色还没有褪尽。
一个面色焦黄的女人,垂着头,扶着墙,吃力地迈过门坎,一步一步从里面挪出来,她冲我咧了咧嘴,无力地坐在角落里的小木椅上,不再抬头。蓬乱的头发,盖着浮肿的脸。已是六月天气,她还穿着旧棉衣,灰色的破棉絮,从两边袖口搭拉出来,肥大的旧裤子,补着颜色不相衬的大补丁。聚拢来的乡亲,都用怜悯的眼光看她。写信的陈长佼告诉我:“这就是我五婶。”
五叔陈远绍下田刚刚回来,背着大竹篓,矮矮的个子,说着难以听懂的当地土话。一身破旧的衣服
文档评论(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