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l-罗马共和国的柏拉图式批评.PDFVIP

x,l-罗马共和 国的柏拉 图式批评 — — 谈 《科利奥兰纳斯》并兼及 “荣誉至上政体” 陈 雷 内容提要 本文结合 “血气”概念深入分析 《科利奥兰纳斯》一 剧同名主人公的性格 以及 当时罗马的政治、道德环境，揭示这一人物与 初生的共和国在性格上的高度一致——两者的灵魂都 由血气因素主导； 按照柏拉 图的说法，前者为 “爱荣誉 的人”，后者为 “荣誉至上政体”。 在这一政体下，美德被重新定义：勇敢被尊为首要品质，智慧、正义和 节制则被忽视。从政治经济角度看，鼓励勇敢的美德是与罗马的对外扩 张掠夺政策相适应的，在这一意义上，科利奥兰纳斯的美德作为国家贪 欲 的工具实际上是罗马政治体 内部疾病 的一种征象。 关键词 莎士比亚 《科利奥兰纳斯》 柏拉图 罗马 血气 荣 誉至上政体 罗马共和国，尤其是其早期，是文艺复兴时期许多具有共和倾向的人文主义 者在政治和道德上热烈追慕的榜样 。关于这个时代 ，曾对早期现代共和派作家产 生过重大影响的萨鲁斯特有这样一段描述 ： 罗马最初 的体制是王政；……随着岁月推移，它逐步蜕化为无法无天的 暴政；于是罗马人改变了国家的制度：他们 (废黜 了国王)将最高权力分 授予两位通过选举产生、任期仅为一年的执政官。……事实证明，一旦争得 了自由，罗马便迅速成长为一个繁荣强大的国家。人们对荣耀如饥似渴；青 年人一到年龄便迫不及待地进入军营接受严格的训练；他们迷恋盔 甲和战 · · 外国文学评论 No．4，2012 马，而非女色与宴乐 ；他们不畏强敌 ，不惧险途 ，不辞劳苦，勇气让他们能 扫清一切障碍。不仅如此，为争取荣誉他们相互间还展开最激烈的竞争，每 个人都渴望在同伴的注视下第一个把敌人砍倒或第一个登上城墙。他们眼里 真正的财富是不朽的荣名，他们对它的渴望永远无法餍足；至于金钱，他们 则只求取之有道，用之慷慨。① 这无疑是罗马的黄金时代；按照作者的划分，它始于共和初建，迄于布匿战争的 终结： “当迦太基被彻底摧毁而罗马在海洋和陆地上都畅行无阻的时候，命运开 始 (转向)”，人们 “对金钱和权力的渴望加强了”，贪欲开始蔓延—— “它消灭 了诚实正直，却代之以残忍横傲”；罗马人的公共精神 日益削弱，罗马的共和体 制由此走 向没落。② 本文将要讨论的莎士 比亚戏剧 《科利奥兰纳斯》的故事恰好就发生在萨鲁 斯特所描写的这段黄金时期。此时新兴的共和国正不断与邻邦发生战争，而作为 从这些战争中脱颖而出的贵族武士阶级的代表，主人公科利奥兰纳斯也具备了萨 鲁斯特所称颂的罗马青年的一切优秀品质。不过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都不像是 一 部关于某个黄金时代的作品；相反，整部戏的气氛阴沉严峻，有时甚至有些怪 诞。如果说在萨鲁斯特笔下早期罗马更多的是作为腐败的后期罗马的对照物出现 的，那么莎士 比亚的兴趣则显然更在于从早期罗马的机体 中找到困扰晚期罗马的 痼疾的最初征象。很多疾病的初起症状是不易觉察的，有的甚至会被认作是机体 健康的表现——萨鲁斯特对早期罗马武士的美德就推崇备至；但莎士比亚对此却 持保留态度 ，把这种美德以一个现实人物的形态还原到培育它造就它的罗马政 治、经济和社会环境中去，让故事本身呈现出其道德评判 。至于剧作家给出的究 竟是怎样一个评判，这将是本文试图理清的问题。 与莎士比亚其他悲剧人物一样，卡厄斯 ·马歇斯 ·科利奥兰纳斯的悲剧也深 深植根于他的性格之中。该剧一开始，贵族与平民的冲突在街头一触即发，此时 ① GaiusSallustiusCrispus，TheJugurthineWar~TheConspiracyofCatiline，S．A．Handford，trans．，London：Penguin 1963，PP．179—180． ② GaiusSaUustiusCrispus，TheJugurthineWar／TheConspiracyofCatiline，p．181． · 6 · 对罗马共和国的柏拉图式批评 ：谈 《科利奥兰纳斯》并兼及 “鲎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