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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经济史研究2003年第2期 中国古代关于商品买卖的法律文书研究 郑显文 (中国政法大学法律古籍所 10嗍) 内容提要：中国古代关于商品买卖的管理十分严格，历代政府大都制定了相应的 法律法规。为了雏护正常的商品买卖，保障买卖双方的权益．在进行重要商品的交易 时，通常要制作法律文书。中国古代商品买卖的文书分为动产法律文书和不动产法 律文书两大类．文书采用要式形式，需要双方真实酌舍意，否则属无效行为。由于历 代政府对于商品买卖的规定不同．所以每一时期买卖文书的形式和内容也各不相同。 关键词：不动产 动产 契约 商品交易 中国古代的商品买卖并不是杂乱无章的，除了延续长期以来形成的交易习惯外，许多朝代 还翻定了关于商品买卖的法规，以加强对商品交换的管理。但是，由于中国古代是一个以农耕 为主的社会，历代政府皆把农业看作根本，把商业视为末业，从事商业活动被看成是低残的职 业。这种重农抑商的政策反映到法律制度中来，就是重视农业生产的立法，轻视商业方面的立 法，尤其是关于商品买卖的法律规定，文献记载更是零乱不堪。这种资料的匮乏为研究者带来 了很多不便，同时也使我们很难窥视中国古代商品买卖的全貌。近年来，随着商品经济的发 展，学术界对商业史研究已取得了较大的成就。但是，从经济立法的角度来探讨中国古代商品 买卖的规定，尤其是从商品买卖的法律文书人手来研究中国古代的商业立法．似乎做的还很不 够。本文试图从这点出发，对中国古代商品买卖的形式进行分析，不妥之处，祈求教正。 一、中国古代关于不动产商品买卖的法律文书 商品不同于一般的劳动产品，农民的劳动产品主要用于自己的消费，不拿到市场交换，而 商品则是通过流通渠道使自己生产的产品为别人所消费，这中间需要经过产品加工、市场交 换、交易之后双方制定契约等许多程序。中国古代商品的概念非常广泛，除了劳动产品外，还 包括土地、奴婢等特殊的商品。根据商品类型和使用特点的不同，人们通常将其划分为动产和 不动产两大类。所谓不动产，即该产品具有不可移动的特征，通常所说的不动产主要是指房 屋、土地。中国古代的不动产交易与动产交易有所不同，由于土地和房屋是普通百姓家庭中的 最重要的财产，所以其交易的程序相对复杂。 C一)关于不动产买卖契约的制定 不动产买卖契约究竟出现于何时，文献没有明文记载。在所见材料中，土地等不动产商品 的买卖制定契约至少在西周时期就已出现了。如西周中期的铭文格伯簋》就是一件典型的土 地买卖契约，文中记载了买卖双方的姓名、订立契约的时间和交易的内容。铭文记载的契约如 下：“惟正月初吉癸巳，王在成周。格白(伯)受良马乘于佣生，厥贾(价)三十田，则析。” ·52· 万方数据 西周以后。买卖契约盛行。凡不动产的买卖大都要制定契约，但买卖双方在制定契约时一 定要出于合意，否则该契约属无效行为。汉朝初年，丞相萧何曾“贱强买民田宅数千万”①，由 于该项买卖是萧何利用手中权利强行购买，不属于双方的合意，萧何虽贵为丞相，该契约亦属 违法，最后不得不退还土地，其原因就是卖方出卖土地的意思不真实，属无效契约。 及至汉魏六朝时期，土地、房屋的买卖文书制作已比较规范，大多使用铅版、砖刻等形式记 载买卖交换的标的。书写的文字大都用红色或底色使用红色，文书的形状也各不相同。《贞松 堂集古遗文)曾收录了一件建宁二年八月的土地买卖文书，并对该文书的形状作了叙述：“此 券，广约建初尺四分，长一寸，如古简状，表里文字各一行，凡八十二言，文字极精，……平生见 铅地券，真品不下六七品，而状如古简者，仅是一品耳。” 关于不动产买卖文书所书写的内容，在这一时期也没有统一的标准。现存最早的不动产 买卖的文书是汉武帝建元元年(公元前l加年)的铅版契约文书，该文书的书写内容与后代的 买卖文书略有不同，为方便阅读，兹引之如下： 建元元年夏五月朔式二日乙乙．武阳太守大邑荥阳朱忠，有田在黑石滩二百町，卖于 本邑王兴圭为有，众人孛文信贾钱二万五千五百，其当日交平(毕)，东比王忠交，西比朱文 忠，北比王之祥，南比大道。亦后无各言，其田王兴圭业田，内有男死者为奴，有女死者为 妣，其日间共人，活酒各半。o 从文书的内容看，除了记载文书成立的时间、土地的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