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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 3 「歷史人物分析」講義 進度：第二十二講 主題：民國第一才子：錢鍾書 家世 錢鍾書可貴在於兼俱英文造詣與國文成就，早當錢在清華唸書時，吳宓、葉公超、溫源寧就已十分器重錢鍾書了。 錢讀遍中國古代經典、歷代詞、詩、曲、古文、駢文、詩話、詞話，也包括西洋文學名著、哲理與文藝批評，數量之大，無人可及。 父親錢基博是傳統儒家學者，對其督課甚嚴，擰肉挨打是常事（痛打一頓，豁然開通，判若兩人）。錢基博常口授代書，要錢為其代筆寫信，是父親得意寵兒（大一已為父親捉刀，幫錢穆《國學概論》寫序）。中學就讀美國聖公教會辦的中學，注重英文，只有數學不行，但國、英則進步神速。父親自幼管教有方，功不可沒。1929年，考上清華大學，因讀書已超越同學十、二十年，「文名已滿全校」，學問更甚父親，自謂與父親「和而不同」。父親常通信告誡：「待人忠恕比名聲大、地位高更加重要。」這裡可看出錢的家庭、學校教育、人格特質，三者缺一不可。 清華才子（1929-1933） 據說錢入學時數學考零分（一說十幾分），未達錄取標準，校長羅家倫召見，惜其中、英文特優，破格錄取，錢則對羅家倫「彎腰鞠躬申謝」。此後還能以詩與羅家倫書信往返，四年所學，受用不盡。 外文系教授陣容堅強，學不好，祇能怪自己。當時外文系主任為王文顯，引進同鄉陳福田後，反被陳趕走。另外吳宓寫舊體詩，葉公超擅繪畫，吳宓說：「自古人才難得，出類拔萃，卓爾不群的人才尤其不易得。當今文史方面傑出人材，在老一輩中要推陳寅恪先生，在年輕一輩人中要推錢鍾書，他們是人中之龍，其餘如你我，不過爾爾！」 葉公超進清華外文系教書只有25歲，是錢大一英文的老師，葉中、英文俱佳，早有慧根，可惜述而不作。葉頗賞識錢，說他不該到清華，應該到牛津。葉到臺灣後做外交部長十年、駐美大使三年，1981年病逝。哲學系教授馮友蘭說：錢鍾書真是個天才。北大教授溫源寧，也對錢頗賞識（天下英才，全為錢府包辦，老天爺也欠公平）。 錢上課不帶筆記，祇帶一本和課堂無關的閒書，一面聽講一面看自己的書，但考試總是第一。正好清華藏書甚富，滿滿幾十萬冊，還可進書庫，如饑鼠入太倉之樂。錢也是清大圖書館借閱率最高的學生，學號844號，「無書不讀，百家為通」。其法是一週讀中文經典，一週閱歐美名著，交互行之，四年如一，每赴圖書館，懷抱五、六巨冊，且奔且馳，每閱書，必做札記，「宋以後集部殆無不過目」，「錢看書喜用粗黑筆劃下佳句，旁加評語，清華藏書中的劃線評語多出此君之手。……起勁時，將書庫的書，逐排橫掃。」 錢在校還編了〈清華週刊〉，這是一份全國性的大學學生刊物，並兼英文副刊主編。「意氣風發，與時賢往還，文字大忙。」到大四時，「已頭角漸露矣。」外文系希望錢續讀研究所，但錢說：整個清華，沒有一個教授有資格充當錢某人的導師（清華畢業生一是率真，二是瞧不起人）。這句話，播下往後得罪陳福田與葉公超的伏筆。 青年講師與牛津（1933-1937） 二年光華大學講師，仍維持記憶力強、讀書勤快的習慣，由於年輕且幽默，課受學生歡迎。 錢初見楊絳父親有點怕，但在詩文上彼此觀點交流，很快未來岳父就喜歡這位準女婿。後來錢參加公費留考，考上榜首，分數87.95分。同年，準備結婚，婚禮儀式折騰這對新人，不斷叩頭、鞠躬，整整一天。 初履英倫，僅費兩年取得學位，長女於英國出生。再赴巴黎，就沒有唸學位了，一方面費時較久，而戰雲密佈。二則唸學位不如自由做學問來得有趣自主。巴黎之後，即返西南聯大任教。 西南聯大 破例得到西南聯大教授級的聘任，據說這是文學院院長馮友蘭向校長梅貽琦力陳「不拘一格降人才」。獲聘的錢擔任大一英文，據說講英文比講中文時間多，仍是一貫受歡迎。一次講課，便是一篇好文章，一次美的感受。 西南聯大期間，受父命往國立師院（湖南師大前身）任職，以便照顧父親，除教書外，整天埋首讀書，足不出戶，上午讀西書，下午練字，臨寫草書，晚上用油燈看書。在鄉下，反無外事困擾，能專心研究。 錢常走路迷失，買貴還以為便宜，是個純粹的學者型人物。 判斷和處理事務時，最能發揮讀書獲得的能力。那些實在經驗的人，或許能夠一一實行或判斷某些細微末節；但對於事業的一般指導，籌劃與處理而做得最好的，還是真正有學問的人。 錢遵奉詩禮傳家風範，十分講究禮數，包含余英時，都收過錢的謝函。當時馮想聘錢回清大外文系整頓，但聘書由陳福田送到，未久，戰爭爆發，錢未到聯大，而留在上海法租界。 上海（1941-1948）前後 日軍控制上海，「長夜漫漫何時旦」，在苦悶中等待戰爭的結束。 戰爭結束後，錢原本有意到暨大任教，但發現可能校方要先辭掉孫大雨後才有缺聘他，遂不就。 狐狸多才多藝，刺猬只會一件看家本領，學者也分為狐狸型與刺猬型兩種。國府來臺時，錢自主留下，據說這是個錯誤的決定。 暮年 晚年普林斯頓等大學「禮隆幣重」邀請錢客座講學，八小時十六萬美元，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