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的发现、版本流变与文本价值——以岷江上游羌族的“羌戈大战”传说为例.docxVIP

第25卷第1期 第25卷第1期 烟台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V01．25 No．1 2012年1月 Journal of Yantai University【Philosophy and Social Science Edition) Jan．。2012 传说的发现、版本流变与文本价值 ——以岷江上游羌族的“羌戈大战传说为例 高琳，石硕 (四川大学中国藏学研究所，四川成都610064) [摘要]20世纪上半叶，我国学者与西方传教士在对岷江上游羌族地区的调查中首次发现了“羌戈大战”这 一传说。历经几代学者的挖掘、整理与研究，“羌戈大战”现已成为理解和认识羌族古老历史的一个重要文本。“羌 戈大战”传说不但存在众多版本，而且其在研究中的应用范围很广既包括羌族研究，又涉及了岷江上游人群族属、 族系等问题的研究。从目前整理出的各种版本看，该传说的内容相当丰富，除了羌、戈大战情节外，也反映了“羌 人”与“戈人”的早期生存状态及社会生活诸多内容。 [关键词]羌戈大战；发现；流变；价值 [中图分类号]K 28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3194(2012)01-0092-05 现保存于岷江上游地区羌族释比经典及唱词中 国西南边疆与民族的研究。在此背景下，一大批中 的“羌戈大战”是一个反映古羌人历史的重要传说。 国学者深入到西南边疆进行当地民族与文化的调查 它的发现为我们认识岷江上游羌族的来历及该地区 与研究。与此同时，20世纪上半叶一些西方传教士 土著人群的历史提供了重要依据，同时也促进了羌 和学者如陶然士和葛维汉等在川西的传教和调查也 族与当地各民族间的文化交融研究。本文在对“羌 成为另一股推动西南边疆研究的力量。正是20世 戈大战”传说的发现过程进行系统梳理的基础上， 纪前40年里中外学者深入西南边疆地区的调查和 对各时期版本内容的差异作一比较分析，同时，也以 研究为后世的西南少数民族的研究奠定了基础。 学者对其不同部分的应用为出发点，探讨了自20世 1937年胡鉴民赴羌区考察②后，在一篇《羌族之 纪40年代至今该传说在相关研究中的应用范围和 应用程度。 信仰与习为》的文章中首次详细介绍了“羌人大败 戈人”的传说。该文写道：“羌族曾有一次大流亡， 一、“历史记忆——羌戈大战”的发现概述 弄得东西分散，其中有一支羌民定居后，遇到一种敌 抗日战争中，东北、华北、华东等地相继沦陷，迫 人称‘葛人’，虽愚而强，羌人畏之，思遁，幸在梦中 使“许多原来设在东部和中部的人类学教学与研究 得神启示，并指导如何作战，羌人遵行，果将葛人打 机构被迫迁到西南”④，这在很大程度上推动了对中 灭”等。@稍后，吕朝相、冯汉骥、刘恩兰等人的文章 [收稿日期】20ll—08—05 [作者简介】高琳(1980一 )女，天津市人，四川大学藏学研究所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藏彝走廊研究；石硕(1957一 )男，四川成都人， 四川大学中国藏学研究所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藏族史研究。 ①王建民：‘中国人类学西南田野工作与著述的早期实践》，《西南民族大学学报)2007年第12期。 ②“民国二十六年夏六月，作者曾赴四川西北部作边疆民族之考察 ”参见胡鉴民：‘羌族之信仰与习为，石硬主编：(／Jl大史学·专门 史(3)，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2006年。第56页。 ③胡鉴民：羌族之信仰与习为，(Jil大史学·专门史(3)，第58页。 万方数据 第1期 第1期 高琳，等：传说的发现、版本流变与文本价值 93 中也记叙了此传说，①虽然所记戈人的音名和汉译 事中，仙人国坟的音名的前一部分与上一时期所发 名称不尽相同，如Go、Ga、Ko和葛、戈等，但在内容 现的戈人音名相同，他们也采用石棺葬的葬式，而且 结构上，特别是在羌人与戈人相遇的方式和戈人丧 也与羌人发／4=了纷争，有些情节如麻杆和柴干比武 葬习惯等内容上基本相同，均指出羌人迁徙、定居后 的方式和早期的麻杆和柳杆比武的方式相近，因此， 遇到戈人，并称戈人是石棺葬的主人。 可以把这个故事看作是另一种关于“羌戈”传说的 1941年“大学生暑期边疆服务团深入川西羌戎 记叙。20世纪80年代出版的羌族民间故事集中就 居地”②的调查却带来了此传说另一版本，称两个牧 有一系列这类故事，尽管它们名称有别，如嘎日睹、 人Ga和Tsi Gai Pao由于玉皇大帝的失牛事件而结 尕尔都等，但是在内容的构架上基本相同，都包括某 怨后，Ga和Tsi Gai Pao再次因为加息事件而发生了 一事件而导致双方战争，经过各类比武后羌人取得 争斗，在玉皇大帝帮助下经过麻杆和柳杆、雪团和白 胜利。此时，“羌戈大战”这个名称也逐渐流行，成 云石的搏斗后Ga逃往雪山处居住。这类故事中Ga